在沈老爷子眼里，沈之寒既然顶着沈家的姓氏，就有责任扛起沈氏，他锦衣玉食的生活由此而来，自然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责任里也包括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换家族荣耀吗？”

林婉婉不假思索的反问了一句，只换来沈老爷子一声嗤笑。

“终身幸福，什么是终身幸福？难道穷困潦倒的日子就幸福？你不跟之寒退婚，沈氏一旦背负上满身的债务，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跟之寒过着幸福的生活？”

沈老爷子转过身来，锐利的眼睛盯着林婉婉，语气里带着质疑。

“这些年来沈家在A市树敌无数，一旦沈氏出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趁着这个机会上来踩一脚。之寒是天之骄子，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他可没试过，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护住他？”

“林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勉勉强强挤得进这个圈子，你怕是自身都难保。到那个时候，你父亲母亲都要为了你一时鲁莽的决定付出代价爱。”

沈老爷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狠狠地扎进林婉婉的心脏。

即便是再不甘心，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实话。

抛弃荣华富贵跟爱人厮守，说起来好像是很简单的事情，实际上真正做起来，才会发现羁绊无数。

她忽然有点敬佩沈从柏，也开始理解他当年的做法。

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让他毅然决然的离开沈家，带着凌子鸢去的陌生的国度生活？

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林婉婉，声音柔和下来。

“你是个好孩子，我曾经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跟之寒在一起，你这么聪明，事业上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沈家今非昔比，衡思还对着沈氏虎视眈眈，沈家的未来都握在你手里了。”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林婉婉一眼。

林婉婉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她的脑子像是被搅拌机打的一团浆糊，现在什么都想不清楚。

沈老爷子点点头，轻声开口，“我知道这件事不易，但是我相信你会权衡利弊的。”

说完他拍拍手，将阿忠喊了进来，送林婉婉离开。

阿忠将人送到楼下，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了车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爷，人送走了。”

阿忠回到书房时，沈老爷子还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吐出新芽的老树，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晃动着。

沈老爷子长叹一声，伸出手去在虚空中抓了一把。

什么也没有。

林婉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沈家的，她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公司，把自己关进办公室。

肖泽刚好拿了文件找林婉婉签字，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

他有些奇怪的歪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发现林婉婉坐在椅子上面朝着落地窗。

“是睡着了？”

肖泽试着拧了一把把手，没有上锁。

“老大？”

没人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