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钟管家守着这个木盒,迟剑声也好、迟景曜也罢,这两个和林雪息息相关的人,他反而都没有拿出来,就怕他们会遭受到更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今天顾兮看见,恐怕迟映雪这个名字也会封尘在历史当中,而被人遗忘。
当顾兮说了出来后,迟景曜陷入了好半天的沉默,最后他咳了一声,沙哑着嗓音说:“名字很好听。念雪也好。”
“念雪”就是一语双关,把顾兮的名字涵盖了进去,又与思念林雪结合在了一起。
顾兮脸红了红,“念雪还是映雪,我们以后再好好商量,我先和你说下而已,那我去睡了。”
“晚安。”
挂了电话后,顾兮却根本睡不着,只要一想起自己发现的这个点,她就有点坐立不安,或许是完成一个夙愿,又或者是个巧合,为什么偏偏就让她发现了,冥冥之中这不但是林雪对她的帮助,甚至可能是林雪遗留下来的信号?
顾兮这晚上都没好好睡,她甚至因为心里头有事所以下了床,走到桌子旁边开了台灯,将日记本摊在面前,手里头拿着根笔开始核对记录。
微风慢慢的浮起窗帘,透着股淡淡的凉意。
顾兮抬起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房间里有点冷自是不必说,可这深夜的时候她居然在研究一位已逝之人的日记,墙上挂着的林雪照片仿佛瞬间就变得有些阴森,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令顾兮十分有想回到**继续睡觉的冲动。
顾兮不停的给自己鼓着气,硬着头皮往前翻,没办法,平时白天根本闲不下来,何况她如果总在房间里待着,也怕被迟剑声说,所以只能靠晚上的时间来看这本日记。
本来在**的时候好像还没那么害怕,结果到了桌子前面,拿起纸和笔,外面的小风一吹,顾兮就开始胆颤心惊起来。
不要怕。
顾兮鼓励着自己,又抬头看了眼墙上林雪那温婉的笑容,妈妈就算变成鬼了,她也是在保佑着她和迟景曜的,何况她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替她沉冤昭.雪。
她宁肯自己是猜错,其实也不想她多想的事情是真。
顾兮垂下头,拿着纸笔抄写着所谓“头晕”的间隔次数以及原因。
时间过的非常的快,顾兮整理完以后已经快凌晨五点,她揉着惺忪的眼睛,都来不及看自己写好的东西,险些要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她硬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了**,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从凌晨到正午,墙上的指针从早晨五点一直走到了中午十一点。
迟家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至少楼下的大厅,难得迟剑声会坐在凳子上,面色冷硬的看着二楼。
钟管家低声问:“迟老,要不我去喊一下顾小姐。”
“不用!我看看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起床。”迟剑声声音也有点不耐,“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钟管家都觉着特别无奈,昨天好不容易让迟老高兴了下,今天顾兮居然一下子睡到了中午十一点都不起,他几次想上去喊她,但迟剑声都不让,非要坐在下头等着,等着顾兮起来以后好好的收拾她。
钟管家估计顾兮肯定是看日记看的太晚,所以早上没爬起来,但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告诉迟剑声,只能在p;十一点。
十一点十分。
十一点二十。
十一点二十五的时候,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响声。迟剑声越发的生气,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顾兮手忙脚乱的从**爬起来,飞速的把衣服套在身上,跑到桌子边把昨天整理好的纸塞到口袋里,再冲进卫生间里随意洗漱了下,两眼红肿、头发凌乱的朝着楼下冲去。
顾兮看见一楼迟剑声那严肃的样子,就越发的害怕,两脚甚至有点发软,刚下了楼就有点虚晃一下,摔在了地上。
“顾小姐?”钟管家吓的赶紧上前,顾兮疼的双眉一皱,幸好她只是脚软,看似是摔实际上是坐。
她这么一跌,哪怕是迟剑声都双眸圆睁,险些要起身来扶她,后来看钟管家上前了,自己也就站在原处,但明显流露出了非常担心的模样。
顾兮生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紧张的低头看了下,似乎没怎么样,也就龇牙咧嘴的让钟管家扶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一脸抱歉的看着迟剑声,“对不起伯父,我、我……”
“谁给你的特权可以在我家睡懒觉的?谁又让你这么没有教养的大喊大叫的跑出来的?”迟剑声看见顾兮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脸就开始骂起来。
顾兮不由自主的就有点委屈,昨天晚上熬得太晚,以至于今天早上爬不起来,说到底也是自己不该看那么久的日记,眼看着迟剑声似乎根本没有消气,顾兮不得不急中生智,一把捧住自己的肚子,“哎呦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