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外的三十里荒原,深夜的北风并没有减弱多少荒原土著的热情,站在洪城的围城之上依稀便可以看到十多道宛若星星般的火种,禹缈盯着那些火种略微出神,那些身着麻衣一脸淳朴面容的人们,里面又会有多少是大元朝的探子,又有多少是老侯爷钉下的桩子,暗流之中的血雨不知演变了多久,三十里荒原,大小上百个村落,尽万名村民,洪城与大元王朝都默契的没有疏散百姓,甚至连通知都没有。
朴实的百姓们依旧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战争的来临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是顷刻之间,一切开始了,他们的一切也变结束了。
站在铁板一样的残酷历史上,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引入任何在僵局之中时的百姓,因为那其中的探子数不胜数,胜者自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可当人们真正站在战场上,看到无辜人撕裂般的哀嚎,又有多少人会保持真正的铁血呢。
禹缈倒吸了一口夜空的凉气,在他身后原本带着困意的两位公子同样盯着眼前的荒原,沉默无声,任何人相比在这里都会困意顿消吧。
“过些天,这儿,便会浮尸几十万,鲜血会染红这片荒原。”
禹缈默默的指了指城下,冯如玉死死的盯着无尽的夜幕脚下踉跄了一下,倒是司徒麟却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禹缈收回微笑,默默从怀中掏出几件麻衣丢给两位公子哥。
司徒麟看着手中麻衣所有所思,冯如玉开口问道:“禹哥,你这是干啥?”
禹缈指了指刚才注视的荒原,眯着眼睛道:“今天晚上,咱们睡那边。”
手臂一挥,手指遥遥指向三十里荒原的边缘。
大元王朝与蛮族大军驻守的地方。
刚刚披上一身麻衣的冯如玉一脸惊恐,惊呼道:“我的老天,禹哥你是不是疯了,那边可是有将近百万雄狮,咱们过去岂不是变成了老虎口中的蚂蚱,不是死也得死了。”
禹缈笑道:“就是蚂蚱才能活呢,老虎的牙口再好也有缝隙,人多反而不好做事,你们这些公子哥平日不是总喜欢弄点刺激点的事情吗,怎么这回这点事儿就怂了?”
洪城一系的贵胄子弟本也是马背上发家的父辈之后,虽说是行事纨绔,却个个不是怕死的后生,听禹缈这话虽明知是激将之术,却没人吭声,便是刚才惊呼的冯如玉也是默默解开上好紫檀软木的牌子丢在地上,认真的裹紧身上棉皮麻衣,那边司徒麟更是将随身带着的白玉宝剑丢下看着冯如玉一脸的惊愕,司徒麟撇着嘴哼道:“倘若被人发现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莫说是过去荒原那头,就是才出洪城大门口你就得被暗中流动的悍匪直接劈了脑袋。”
冯如玉被吓得一哆嗦,一脸不情愿的从腰间卸下一百多块或雕龙或刻凤的令牌看的禹缈目瞪口呆,这少爷看着清瘦,身上竟绑着差不多十多斤的令牌?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禹缈无奈的摊了摊手,带着两个公子哥顺着将领偷偷放下的绳索爬下了深不见底的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