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还为此掀起过一场“啥样的女人最漂亮”的大讨论,见过大世面的士大夫写文章**参与辩论,许多唯物主义者认为近些年打仗打得少了,所以世风日下,男人的眼光都变得小家子气:大丈夫就该倾心于圣德皇后那款悲悯慈爱有魄力的,进可披甲随夫征战,退可安居后宫领天下女垂范,然后疯狂嘲讽那些喜欢温柔小意做派的没气概:
男人当以征服胸中亦有天下的狂野女人为本事,唧唧歪歪喜欢玉软花柔的,呵,你是不是不行。
征服狂野女人成为我朝男子偶像著名代表乃庭悦老公陆云起,还有一位,额,皇夫殿下施斯儒,那些士大夫文豪大夸特夸皇夫殿下才算真丈夫:人把陛下都给征服了。
别咕咕唧唧说咱陛下女人坐龙椅大封后宫无视三纲五常,陛下少你一口饭吃了还是少你一根柴烧了?咱现在粮价只有先帝朝的三分之一,你换个男皇帝有咱陛下厉害的?要不是咱陛下嫌弃,我都想到后宫伺候她去!
果真啥儒论大通都得给实用主义让路,另一拨人被噎得哑口无言,写文章诗文反驳的中心内容变成了这样:
咋地,找老婆和找小娘子那是一回事?傻子吧你!找小妾要她端庄大方干嘛,会伺候人会哄我开心不就完了,咱陛下后宫里会没有这款男人?柳吹绵这款的女人哪不好了!爷就喜欢这样的!
别说那些真男人,楼庭熙化名“道纯居士”装男人写了篇狗屁不通又臭又长的《万花赋》:
女人就像花,清秀有清秀的美,妖艳有妖艳的美,端庄有端庄的美,泼辣有泼辣的美,女将有善战的美,女相有治国的美,陛下有天子的美,十三岁的豆蔻很美,梅之年的嫁女很美,八十岁历尽沧桑的老妪照样很美,女人的美不以男人的征服而转移,可某些男人到现在都只能欣赏一种女人的美,呵,好狭隘。
此文虽骈体混乱切韵随便但主旨深刻,引得众多家里管的不严且认字的女子追捧,话本子大王徐纾的徒弟李家二姑娘李从珂还表示自己想嫁给道纯居士这般的大哲学家。
庭悦看到市面上流传的此文捶着脑袋和陆云起感慨,我四妹真是个……人才啊。
一瞬间很多女人都开始探索做人的价值,那场面堪称长安城迎来了人性解放的启蒙运动,大彻大悟没有,但以此议题而创作的乱七八糟诗词歌赋确实一大堆,文化市场总算有比《蛐道》品味略微高雅且流传深远的书籍现世。
这场大讨论最终以一位站在臭氧层的豪放派诗人用三首大摇大摆讽刺士人不以大道匡君天天讨论男人女人我看不起你们的长诗戛然结束。
参与讨论的官员譬如项玄真、甘公胜、范宥桥、许申敬乃至顾靖等等深以为然,然后组团找到尚贤坤要求把那位刚挪到京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讽刺上峰得罪一大堆领导的大诗人贬出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