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坊简单来说就是我朝的银行支票,不过帮你管钱不仅没利息还要收保管费就是了,凭贴就是支票,要拿钱需要两份东西,一份凭贴,一份用来做信物的刻字贴铃。
庭悦指节紧紧相扣,问道:“如今安西可短银钱?”
“哪个地方不短银钱,怕是天朝国库也会觉钱少,这玩意放哪都是多多益善的。”温宿谈起正事来眉头微锁,见庭悦手指扣着桌面沉思,又道,“阿素还记得你在龟兹欢喜吃马奶糕,长安不卖马奶,托人买了些牛乳混着你们中原的粉面给你做了些,尝尝吧。”
“东西还得就地吃,不是在龟兹的那个味道。”庭悦摩挲着纸条,伸手抓了一个,往嘴里吞了几口,又问道,“你上回与升州吴家那边参宴,那边怎么说?”
温宿身子往前倾了倾,对上庭悦的明眸:“富年买牛穷年买人,这两年淮河以南富庶地很,吴家老爷便问我肯不肯与他做个长年的生意,将龟兹后头五年愿卖出来的青壮好牛都给他。”
庭悦啃完手上的糕点,掸了掸手,疑惑极了:“把龟兹的牛卖到淮南去,拉这么远去卖牛?路上能死个大半。”
还以为我朝能搞出空运来呐!现今水运还比路运快一点,水运运牛也离谱啊,吃喝拉撒全在船上,多那啥。
温宿将食盘往庭悦面前挪了挪,嗤笑道:“我同他们在安西与陇右道交界地交钱货,牛便是他们的了,还真管他们卖到哪儿去”,他们把牛送去岭南卖与我也不相干。”
庭悦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又抄了个牛乳糕吃:“你觉得这是一桩好买卖?”
温宿眼如迷雾,不置可否道:“自然是有筹码的。”
“什么筹码?”庭悦晓得这回温宿是真的和自己谈正事,屋内拢了炭火,将斗篷略松了松,自往桌边茶壶里头给自己倒了盏茶水,“他们也要兵?”
温宿点了点头:“没说,只是若将来长久地把生意做下去,自然关系会变得亲近些。我本已有所心动,只那日听葛舒尧还说了嘴,若光作买卖牛也不大够,升州吴家多得是织布的织娘,他表妹经吴家的手在京里有几个布坊,可每年问我要最好的羊绒,做最顶格的羊绒织锦布。”
“牛也要,羊绒也要,怕是后头连马豪草饲,并着牲畜的粪都想要吧?”庭悦喉头突然涌出来一股臊涩,约莫是烧了炭火,空气不流通,自觉面颊有些烫,深吞了两口茶水,理了理衣裳去开包厢的窗。
吴家做生意再厉害,也一口吞不了这么多安西的牛马货物,庭悦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益州吕家呢,他家老爷你见了没有?”
“行止姑娘聪颖过人,益州吕家要做的就是胡袍马豪的生意。”温宿见她开窗时手有些不稳,过来帮她把窗户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