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没有回答,但脑中却在思考他说的话:既然所有永祐帝要吃的东西都要经过福满先吃,而福满从来没有中毒的症状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一开始就给福满用了解药,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这世界上除了思语,没人可以配置出解药,而原主在死之前还没来得及调配此毒的解药。
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对方下毒的方式绕过了福满,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福满试毒之后再下的毒。
这是最有效又不引人怀疑的方法,只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思语觉得自己此时多想无益,还不如等别人动手的时候再想,如今殿内就只有他们几个自己人,还不如睡一觉养精蓄锐。
想到睡觉,思语就打了个哈欠,沈长璟立即吩咐道:“凌霜,将你主子扶到那边榻上休息。”
美人榻与永祐帝的龙床隔着一排珠帘,并不妨碍看见龙**的人,所以思语没有假意推辞,任由凌霜将自己扶到榻上倒头就睡。
永祐帝病着,大殿内本来就安静,再加上一路没日没夜的赶路,思语实在是太累了,人刚躺下眼睛一闭就已经沉睡。
沈长璟坐在永祐帝窗前,看着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消瘦得厉害的父皇,一时间百感交集。
没有遇上思语之前,他就像一个没有打开心智的孩子,看不懂人心,不知道世事险恶,如今他再回头去看,突然就看清楚了他这个父皇,是如何将热烈的爱子之心藏在那些冷漠的疏离之下而保全了自己。
如今,他们刚刚经过千难万险斗倒了姚立仁、扳倒了太后,彻底将那些依附姚家的蠹虫们从朝堂上清理干净,可父皇却在这个时候被下了毒。
此时的沈长璟其实和思语一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下毒之人是皇子,没有绝对的证据,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着姚立仁和太后的倒下,沈长璟对于皇位的渴盼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执著了,若他的大皇兄沈长珏当真是个英明的君主,他倒是不在意将皇位让给他,可回想自己上朝以来,所有涉及成王的事情,全都卑鄙阴险无下限。
这样一个人,他怎可能将大宛国以及百姓们交给他!
还有二皇兄,那个表面看着文质彬彬儒雅谦逊的二哥,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也是个不可托付之人。
这天下重任,还是只有自己担着吧。
既然从小就是他的使命,那就由他来承担就好,就是委屈了阿语,要连累她也陪着自己一辈子困在这座皇城里了。
可是,有自己陪着她,或许也不是一种苦,她或许也心甘情愿地被困,而不觉得苦了呢?
沈长璟看着永祐帝略显苍白的脸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余悄悄走上来,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凌霜送药进来了。”
这是按照思语的吩咐煎熬的第二幅药,思语将所需药材从太医署搬到了旁边偏殿,由凌霜亲自煎熬。
沈长璟回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思语,犹豫了一下没有叫醒她,点头示意李余让凌霜将药端上来,自己接过来后亲自喂永祐帝喝药。
可是昏迷之人喝药是件非常需要技巧的活,先前沈长璟看思语喂永祐帝喝药似乎很简单,但此时自己喂的药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喂进嘴里。
一旁帮忙的福满和凌霜也手忙脚乱,几勺药全都没有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