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冷笑：“先前你们也假冒我们大西国的将士，说是来援助我们的，让我们大开城门。结果城门一开你们就烧杀抢掠，城中早就被你们抢干净了，现在就别装了！”

小孩嚷嚷的大声，周围的人面色都是一变，赵忠义连忙将孩子带到端木凛的面前，小孩看到端木凛等人不由的一怔，显然是被端木凛的气势所摄，然而没过一会，他脸上就露出绝望而嘲讽的神情：“怎么不是一拨人？难道那批人抢了我们得了甜头，引来你们这群饿狼了？”

沈舒眉见他浑身灰头土脸仿佛从垃圾堆出来的，那一双眼中却满是仇恨，显然是亲眼目睹了先前那批人的恶行。

端木凛皱眉看向了一旁的莫书言，莫书言正要下马解释，却见沈舒眉已经翻身下马。

“舒眉，危险。”端木凛见此连忙下马去拉沈舒眉。

沈舒眉摇摇头：“一个孩子，有什么危险的？”

“可不是一般孩子，亲眼经历过那些事情，是孩子也该长成大人了。你看他虽然一直在叫骂，但是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腰间，他的腰间肯定有兵器。”端木凛指向小孩的腰间。

小孩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更加贴近腰间，双眼怒睁瞪着端木凛。

莫书言也走了下来：“王爷说的是。王妃，这些孩子被杀戮和血腥已经扭曲，战场上越是无害的反而越是能够成为杀人利器。当年摩罗国还专门训练过一批孩子装作战场遗孤，带回来之后却大开杀戒，咱们都是吃过亏的。”

莫书言一说众人看向小孩的目光立刻变的戒备，小孩的眼中反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们真不是那群强盗？”

沈舒眉闻言推开了端木凛挡在身前的手：“我们是来支援边关的，并不是你所谓的强盗。”

沈舒眉走到他面前，赵忠义下意识的拉着孩子想要避开，沈舒眉却冲他摇了摇头：“放开他吧，他不是摩罗国训练的那些孩子。”

赵忠义眼中惊奇：“王妃何出此言？”

“他眼中的愤怒做不得假，还有他的手因为紧张和担忧已经流血了。”

沈舒眉这么一说众人立刻看过去，就见小孩紧握着的拳头上有斑点的血滴落下来，必然是在强自镇定。

也是，一个孩子独身面对上万兵马没有吓的尿裤子就不错了，他竟然还敢叫骂，显然是在强撑。

被人一眼洞悉了所有伪装，小孩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他松开掌心众人就见上面全是血痕，伤口也有许多个，显然是一路忍耐掐了自己好多次。

沈舒眉见此也不嫌弃他脏，不顾赵忠义的阻拦伸手就将他揽入怀中：“没事，没事，已经过去了。”

她轻声劝哄着，小孩却哭的更大声了，但是举动再不如之前那般有攻击性，众人心中一松，端木凛看着沈舒眉哄着那小孩，莫名的想到在自己最阴暗的时候，她似乎也曾这样温柔又耐心的哄过自己。

那种温暖仿佛是绝望之中延伸出来的唯一光明，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的抓住再也不松手。

明明是她的光明，明明只应该被他紧握，这个小孩算什么！

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恨不得推开那个小孩独占沈舒眉的怀抱。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理智仿佛一个枷锁将心中的凶兽牢牢束缚，可是凶兽在胸中怒吼，又仿佛在嘲笑着，你现在关着我有什么用，早晚有一天我会冲破牢笼，我会将期望的一切都牢牢的锁在自己怀中，谁也不能沾染。

莫书言正想要跟端木凛说话，陡然看到端木凛阴沉的盯着沈舒眉，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走到沈舒眉身边：“王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舒眉看小孩哭的差不多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换个地方，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太瘦……”

不等沈舒眉说完话就听咕咕的肚子叫的声音，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随即发出善意的笑声，小孩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莫书言立刻冲着小孩伸手：“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小孩一看到他伸手眼中立刻满是戒备的将沈舒眉抱的更紧了，莫书言拧眉，那小孩是单手抱着沈舒眉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一直放在腰间，那警戒的目光背着沈舒眉注视着他们显然是说他们要是敢轻举妄动，他就结果了沈舒眉。

莫书言心道不好，众人立刻就感到一股滔天的寒意涌出，不等他们反应，端木凛一个闪身就从后方掐住了小孩的脖子。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