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嘿嘿一乐，嘴里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了：“牛小柳，你长得那么胖，比猪都胖，你也不想想你那个体重别把缆车压坏了。你快点下来，痛快点，别他妈的找骂！”

缆车那边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但是上面有人移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你他妈的磨磨唧唧地是不是找死？！”工头彻底怒了，破口大骂拎着棍子就跑到了发出声响的缆车。

他跑到那个缆车时，却发现缆车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牛小柳的身影。但是，这个缆车却轻微小幅度地晃动着，显然之前上面应该有过人，现在这个人已经离开了。

牛小柳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工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发誓要把牛小柳折磨得生不如死再让他死，让他死也死得不痛快！就像当初杀死了牛羊顺一样！

工头拎着铁棍想要转身，却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铁棍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拎起来。他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铁棍，只看到铁棍的一头杵在地上，无法移动。

“他娘的，这棍子也他妈的不听话捣乱，偏偏这种时候卡在地上了，真是坏事的家伙。”工头把手里拎不动的铁棍扔在了地上，转身往回走。他刚走了两步，忽然看到前面拐角露出了一截衣角，他们工地特有的劳动服。

“妈的，牛小柳，老子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他妈的是聋子还是哑巴？喊你你是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工头骂骂咧咧地冲了过去，一把薅住对方的衣角往外一扯。

被扯出来的是一个高高瘦瘦身材的人，工作服松松垮垮地套在那个人身上，完全不合身。那个人被工头这么一扯，从拐角地阴影走了出来，露出了全貌。只见，在劳动服约看到木头上显现的五官。

这个穿着劳动服的木头人偶，缓缓地向前挪动，挪动到了工头的面前。

起初工头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这个木偶人走到他面前，停在了他面前，他才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会移动的木偶人。

“啊……”工头吓得尖叫，他还没有叫出声，对面的木偶人开口说话了。

“头儿，我死得好惨啊……”

工头顿时脸色惨白，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没错，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牛羊顺的声音。

牛羊顺的脸是木头雕刻的，不会有表情变化，但是工头还是从牛羊顺的声音里听出来他的痛苦。

牛羊顺轻声带着哭声说：“头儿，我死得好惨啊，我能听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淌，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动，我被死死地卡在了架子的钢管上！头儿，你为什么要杀我啊？你为什么不一刀直接砍死我，为什么要用钢管刺穿我，站在旁边看着我一点一点地失血过多死亡呢？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死个痛快呢？”

“啊……不……”这一次，班头真的是吓破了胆，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在地面扎了根一样，竟然一步都无法移动，和刚才的那根铁棍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牛羊顺慢慢地说：“头儿，我弄不明白，我死的太痛苦了，所以我不甘心，我必须要回来找你亲口问一问，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跟着你的包工队打工干活，我哪里对不起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杀我，让我活活地被放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