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候一声冷哼,“害你?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你看看侯府的下人有几个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怎么还有颜面说自己冤枉?”
他不耐烦地将元氏推开,那力道根本算不得温柔。他的那些温柔早就死在了过去,现在的他恨不得立马和她脱离干系。
他起身要走,元氏苦苦挽留,两人纠缠许久。
元氏以为自己还是在过去,撒个娇装个病,一切就好了,一起就恢复了过去模样,她还能在侯府里做说一不二的主母。
可是这次却是不同,任凭她如何撒娇求饶,广平侯都不为所动。
她近乎疯狂一样想求得他的原谅,可得来的却是广平侯捏着她的下颚警告道:“你母家体面人家,我侯府也是体面人家,难道你真的要闹得全瀚庆城都知道你做的好事?上惠你让你母亲到本候跟前威胁,本候已经很给颜面,难不成你还真觉得本候怕了你们元家?”
“虽本候如今不在要职,但若是定要撕破脸闹到皇上跟前,你觉得你们元家能护你几时?你不要颜面,元家还要要!”
元氏被他捏着下颚浑身都僵在了原地,广平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狠狠拂袖而去,再不听她任何狡辩。
他大步走到院外,吩咐这院内的下人立马给元氏收拾物件,要将她立马送走。
跪在地上的那些下人不敢怠慢,忙是起身进了元氏的屋子。
元氏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哪里还有什么仪态可言,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被舍弃的妇人,等着她的只有更可悲的日子。
广平侯将话说得这么绝情,是将她的路堵得死死的,她只能离开这里。
可是离开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回自己娘家?
她心痛得苦笑,自己那母亲或许还欢迎她回家,至于其他人.....
她太了解自己娘家那帮人,几个姨娘心怀叵测,他父亲又是个偏心的,如今她被侯府赶了回去,他们只怕都避之不及吧!
她再也不是之前待字闺中的受宠大小姐,她的那些个亲戚们只怕也会因此厌恶她吧!
以前她是侯府的大夫人,大家都敬畏她,巴结她,现在她成了丧家之犬,谁人会用正眼瞧她?
她几乎能看到之后的日子是个什么模样,自家被人嫌弃,在外被人嘲讽,如此的日子,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好!
她在地上哭了半晌,屋内的下人们也都是躲着她,连看都不敢看她。
她凄凉一笑,跌跌撞撞起身走到自己梳妆台,拉开上头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瓶红色瓷瓶,笑着灌了下去。
这瓷瓶里装着的是最毒最烈的毒药,人只需服下一指甲盖大小的量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她服了整整一瓶。
屈辱地活着不如悲壮的死,她笑了笑,脑海里闪过十六岁那年嫁进侯府洞房花烛那晚的场景。
红烛暖暖,叠影成双,山盟海誓生生世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春日的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