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成松了口气,转身进到房内去找宋喜乐和迟玉白。
里侧的偏厅,楚家一家三代人瑟缩在靠墙的位置,楚子维红着眼睛护在老爷子和女儿女婿前头,警惕的盯着宋喜乐和迟玉白。
见他们都平安无事,宋喜乐也就松了口气,试探着靠近:“你们不必害怕,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帮你们的,不是要害你们。”
楚子维警惕的喝问:“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宋喜乐快速从怀里摸出翡翠长命锁,晃悠在楚子维眼前,问:“这个,你还记得吗?”
“欢儿,这东西是谁给你的?是欢儿吗?她还活着?”楚子维放松了警惕,激动的问起来。
宋喜乐惋惜摇头,道:“她早已不在人世,十几年前你就该知道。”
楚子维忐忑不安的伸手拿住长命锁,忽然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欢儿,欢儿,怎么会这样。我早说过叫你不要再见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姐姐,你为何就是不听。”
宋喜乐一脸悲悯,轻蹙眉头道:“当年的事,我在我爹留给我的信笺中已经弄清楚。你的夫人玉临欢,的确是被当今太后所害。”
楚子维哭了一阵,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恍惚问:“那当今圣上岂不就是……”
宋喜乐郑重颔首,看了眼旁边模样清秀美丽的女子,不确定道:“这位,应当就是您的女儿吧!”
楚子维面色沉痛的看了眼楚勿念,沉重点头:“是,她就是我和欢儿的……女儿。”
迟玉白和何玉成也心知当着楚勿念的面说这些不合适,何玉成于是问:“楚老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子维此时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含泪点点头,抬手相请:“几位,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楚老太爷紧张的上前拉他:“子维,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子维苦笑一声:“爹,到了这时候,我还有什么可防的。原以为欢儿只是被关起来或者失踪,可是我没想到,她的姐姐竟然那般狠毒,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至于念念。”
他深深看了眼楚勿念,苦笑一声:“她应该还不至于对自己的至亲下毒手吧!”
转了身,带宋喜乐他们几人出了偏厅,朝侧面的一间厢房走去。
进去之后,楚子维直接将门给关了起来,之后才松口气,邀请宋喜乐他们坐下。
他也坐下之后,深吸口气控制着情绪,道:“我还不知道几位的身份,为何会突然查起这件事来?”
宋喜乐苦笑一声,道:“说来,我和楚老爷一样,其实都是受害之人。您被害的事妻子,但我被害的,却是爹娘。因为偷龙转凤的事,我爹娘被人迫害,我自小便没了父亲,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我爹被人所害的事,开始追查。”
“那姑娘都查到了些什么?还有,能否告诉我,欢儿当年究竟是怎么被害的。”
宋喜乐掏出许穆留下的信笺,递给他道:“说来话长,您还是自己看吧!这里面便是当年所有的真相。”
楚子维慌忙拿过书信,仔细的看下去。
待看完,他的眼泪又止不住,沉痛摇头:“怎么会是这样,我早说过不要再见那个孩子了,她总是不听。若是不再见那个孩子,我们夫妻还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宋喜乐蹙眉:“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十月怀胎何其辛苦,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再也不见。”
楚子维擦擦眼泪,哽咽着问:“那当今圣上,岂不是我和欢儿的孩子?”
宋喜乐没做声,良久,低着头道:“他不是个好皇帝,想必,你也是心中有数的吧!”
楚子维沉重叹气:“我都有打听,自从两年多前摄政王无故失踪之后,他便暴露本性,听信谗言,误杀忠良,发动边关诸多战争,生性多疑,剥夺所有皇室宗亲的权利。又大兴土木,修建地宫,除了不纵欲好色,他的确……没做什么好事。”
何玉成紧接着道:“所以,我们这次来找楚老爷,是希望楚老爷能够作为人证,与当今圣上父子相认。”
楚子维脸色骤然发白,坚决摇头:“不可,他是皇帝,他的母亲是太后,若是他不肯认我,太后定会对我楚家所有人下毒手。我的姓名保不住没关系,可是念念……她是个可怜孩子,她是无辜的。”
迟玉白懒洋洋道:“算起来,你的女儿其实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若在宫中,应当是大周的长公主才对。”
楚子维默然点头。
宋喜乐抿抿嘴,又道:“若你因为私心不肯出面作证,大周江山从此易主,你便是千古罪人。你的夫人玉临欢比你明白,她将信物交于我娘手中,想必也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跟着太后,日后会泯灭心性吧!楚老爷,您倒是顾念亲情,可是您的儿子,不见得会顾念与您的亲情。若您想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只有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