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羿瞧了眼院子里宋云生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喜乐,你有没有觉得,你爹看我的眼神总有些警惕的意味。”
宋喜乐眨眨眼,好笑道:“你想多了吧,我爹以往又不认识你,看你的眼神能有什么警惕。”
“这事儿我也不好说,可就是觉得很奇怪。要不这样,去帝京的事儿,我去跟他说,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宋喜乐略有些迟疑道:“那好吧!你去说,看是否如你所说,我爹对你有所警惕。”
元锦羿颔首,这才转身朝院子里走。
走到宋云生身后,他停下脚步,恭敬的喊了一声:“岳父。”
宋云生愣了下,转身看向他,想了想,低头对宋平安道:“平安,你先回去读书写字,爹有些话,要单独跟你姐夫说。”
宋平安听话的点点头,转身去书房。
看他走远了些,宋云生才朝宋云生走近两步,凝眉道:“我过来找岳父,主要是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
宋玉生自嘲一笑,低垂眼帘道:“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王爷这一声岳父,这是在浔阳,王爷沈飞特殊多有不便,我便也不多礼。若日后能有机会得见王爷,定是要行礼的。毕竟,皇族与普通百姓之间,总是免不得尊卑之别。”
元锦羿微微一笑:“岳父这话里有话的,其实根本没必要。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敞开了说便可,没必要藏着掖着。再说,明日我和喜乐便要带您一同回帝京,住在摄政王府,咱们自然是要常见面的。”
宋云生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惶恐,怔愣道:“什么?你要带喜乐去帝京?她答应了?”
元锦羿慎重点头:“没错,这是我与喜乐早就商量好的事。喜乐也很想查清楚当年她亲生父亲被人所害的真相。更何况,她是本王的王妃,身份特殊,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宋云生有些生气道:“王爷,您这是在害喜乐。难道您就不怕,幕后指使之人不是喜乐能斗得了的吗?”
元锦羿好笑道:“她斗不了的,本王帮她。她是本王的王妃,便是谁也欺负不得的。这种问题,岳父担心的有些多余。”
“可……帝京之内,朝堂之上,皇宫之中,人心叵测,步步凶险,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希望喜乐被卷入其中。还有……”
宋云生迟疑着,面色不善的说到底:“我不清楚,你对喜乐究竟有几分真心,毕竟我是知道的,王爷您从小便与苏丞相之女有婚约。婚约是您的父皇所定,岂是您说作罢便能作罢的。若到时候苏丞相以成宗先帝的名义发难,拿出赐婚圣旨,王爷您又该如何处理?”
“早在本王决定娶喜乐那一刻起,便已下了决心,这一世,只有喜乐一个妻子。无论生死,不离不弃。至于先皇赐婚的圣旨,本王会想办法解决。”
“这……”
宋云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这先皇的圣旨,怎么能解决的了。”
“总有办法的,岳父您只管放宽心就是。”
元锦羿拱手作揖了一下,郑重其事道。
宋云生叹了一声,转身看向远处,慢吞吞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敢跟喜乐说清楚。你是个极聪敏的人,应当早就已经看出来,我对你有所防备警惕。”
“确实,我早已看出,只是不明白是何原因。”
“是因为,我没有将当年我所知道的说完。其实,我虽然不清楚,但起码知道,喜乐的亲生父亲被人所害,这事儿与皇族有关。至于与王爷您是否扯得上关系,不好说。我只怕,万一真与你扯得上关系,往后喜乐该如何面对。”
元锦羿轻笑道:“当年,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也不可能与我扯的上关系。”
“你说的有理,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多虑。但为了喜乐,我不得不小心警惕些。”
宋云生感慨又叹气:“当年,秋娘过世时曾与我说,若是这些事,能不让喜乐知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为喜乐和平安取名,寓意便是希望他们姐弟俩一辈子顺遂,无忧无虑。可有些事,她又觉得不能就这样永远被隐藏真相。只是,要不要知道真相的选择权在喜乐手中。我看出来了,喜乐性子执拗,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您既然都清楚,也就不必要去劝喜乐。有些事,终究会尘埃落定。真相,也终会水落石出。”
宋云生抿嘴点了下头,转回身拍一下他的肩,十分郑重道:“往后,喜乐便交给王爷来照顾了。但愿王爷能代替我照顾好她。”
元锦羿笑:“其实,喜乐是个完全不需要人照顾的女子。不过,她既然与我在一起,我便不会让她逞强辛苦。往后余生,我定会倾尽全心爱护她,保护她。”
“有王爷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宋云生欣慰一笑。
又是一日后,一切准备妥当,清早,何金成和幽蓝起床之后,便忙活着吩咐院子里的三四个家丁帮忙搬东西到马车上,一切该带走的全都带走。
之后大家一起吃个了早饭,便准备出发。
临上马车前,宋喜乐又回头看了眼药膳坊的招牌,心里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