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生慌不迭摆手干笑:“没有,我不过出去跑生意,遭匪徒抢劫,又是人在他乡,加上迷了路,这才流落在外两三年,你们不必多想。”
宋喜乐也觉得有点古怪,面色肃然道:“爹,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跟我和锦羿说。千万不要有任何隐瞒。”
宋云生心慌意乱的点了下头,还是什么也没说。
空气凝滞了片刻,刚巧前厅的伙计过来上菜,宋云生趁机笑呵呵的转移话题:“菜总算上来了,我这一路上都没吃到什么好吃的,早就想大吃一顿了。”
宋喜乐和元锦羿对看一眼,实在不好继续问下去,干脆也就由着他了。
宋平安则十分贴心的拿了双筷子递给宋云生,笑眯了眼道:“爹,咱们这药膳馆子里的各种菜品都是人间美味,而且吃了对身体好的,你只管多吃一点,好好补补。”
宋云生连连应声,接过筷子就夹了菜往嘴里送。似乎是故意的,不让人找找机会向他问话。
宋喜乐几次试着张口,都被他含混不清的说话糊弄过去,也就没了一点继续问的心情,干脆给他夹菜,让他能多吃点。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宋喜乐先让人给顾煜和宋香香安排了住处,才开始跟宋云生细聊他失踪这两年的情况。
宋平安精神奕奕的,一直坐在旁边儿认真的听。
直到月上中天,父子三人还依然聊的起劲儿。
元锦羿一个人呆坐了很久,实在无聊的难受,轻轻摇着扇子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站起身道:“喜乐,我有些困了。你再陪父亲聊几句,也早些休息吧!毕竟父亲一路奔波,想必也是很累了。”
宋喜乐“嗯嗯”点头,望向他道:“你先回房去吧!我也会很快回房休息。”
元锦羿暗暗冲她使了个眼色,又跟宋云生拱手施了一礼,才转身回房间。
宋云生目光深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元锦羿走远。
宋喜乐以为他在走神儿,狐疑的喊了一声:“爹,你看什么呢?”
宋云生连忙回过神,尴尬的笑笑摇头:“没看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宋喜乐严肃了脸色:“现在,没有任何外人了,您总该说一说,当初究竟什么原因才会失踪的吧!”
宋云生遮遮掩掩道:“我不是,都说过原因了吗?你怎么还问?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喜乐轻笑一声:“您那话,骗骗别人还成,骗我根本不可能。还有,关于我娘的事儿,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您还不说实话,是要等着我自己去查证吗?”
宋云生愣住,紧张的收紧掌心,低着头问:“你娘的事,你听谁说起的?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但起码知道,我并非是你亲生。对也不对?”
宋云生这下彻底震惊,抬头瞪大了眼:“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您先跟我说,这些是不是真的?”
“我……”
宋云生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好半天,才艰难点了下头。
趁热打铁,宋喜乐紧跟着问:“我娘是不是叫温如秋?我亲生父亲是不是太医许穆?”
宋云生犹疑着,再次重重点头。
宋喜乐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耐着性子等他开口说下去。
毕竟,她不确定当年的故事元锦羿说的有几分真实,也无法得知真正的真相。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一定知道真相的话,恐怕也只有宋云生了。
良久,良久。宋云生沉痛的闭上眼,回忆起十几年前许府发生的一切,与许穆夫妇有关的一切。
那年紫云县遭逢大旱,百姓颗粒无收,纷纷往帝京方向一路逃难。
宋云生也不例外,进到帝京城之后,刚巧碰上许府新夫人施粥救济,便跟同乡一起去粥棚排队。
孰料,碰上地头蛇刁难,因为仗义执言了几句,被地头蛇一通暴打,浑身是伤的躺在街头。
当年的许夫人,也就是温如秋手捧一碗热粥,两个馒头,走到他面前,关切的问:“这位兄弟,你还好吧!”
宋云生惊惶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女子,不由的出了神。
温如秋并不是那种美到让人一眼惊艳的女子,但温婉大气,磊落从容,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气度,比一般意义的美貌还要令人眼前一亮。
那是宋云生第一次见温如秋,一见钟情,后来,才会想方设法的进了许府,做了许府的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