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干脆找了个人,送了一封信到秀妈妈手里,提醒她期限已到。
至于还做了什么别的谋算,没人清楚。
总之,第六日,秀妈妈竟然乖乖的派人将秀芳楼的房契给她送了过来,送信来的人,十分恭敬满脸带笑的跟宋喜乐说话。
当时,宋喜乐就坐在阁楼的书案后,手边放着练字的临摹帖,懒洋洋瞟了眼桌子边儿的一个信封,道:“这里是三千两银票,拿回去,交到秀妈妈手里。我宋喜乐说话算话,绝不会少她一毛线。算起来,她也不吃亏,临走之前,想必她定会把秀芳楼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搜刮的一干二净带走吧!”
送信之人呵呵干笑,搓了搓手不敢拿信封,迟疑道:“姑娘,既然房契地契我们都送来了,那解药的事儿……”
宋喜乐轻笑一声:“放心吧!解药就在信封里,你拿回去再看。事情妥当了,你就走吧!记住,以后别试图找我麻烦,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的明白。”送信之人惶恐的应声,拿起信封逃也似的离开。
宋喜乐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懒散的往椅背上一靠,捏起桌上装房契地契的信封,展开仔细看了看,唇角扬起一抹桀骜从容的笑。
隔天,东岭镇秀芳楼重新开张,听闻换了个年轻又美艳无方的掌柜,花名便叫做彩桃。
开张剪彩,宋喜乐并没有去,幽蓝倒是去了一遭的。
等到天黑透,幽蓝顾虑火锅店生意忙,匆匆赶回去,跟宋喜乐说起了一件事。
幽兰说:天色擦黑,秀芳楼客人满上,大堂舞台上舞姬翩翩起舞时,胡霜儿的渣爹偷偷溜到胡霜儿的房间,向胡霜儿要挟要银子。
宋喜乐正忙着招待客人,招待好了才回到柜台,认真的问:“然后呢?胡姑娘给了钱没?”
幽蓝头摇得像拨浪鼓:“自然是不给的。她爹说话可难听了,说什么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说不会看不起她,只要她每月能给家里二百两银子,胡姑娘就还是他的好闺女。”
“那胡姑娘怎么说的?”
“胡姑娘气的破口大骂,朝他爹砸东西,说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如今是秀芳楼的掌柜,叫彩桃,以后就没他那个爹了,叫他滚了以后就别回来。”
“哦,意料之中,没什么特别的。”
幽蓝同情的感慨:“其实,她也活的怪不容易的,原以为被救下来,以后可以安稳些了。没想到还是要流落到烟花之地。她爹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
宋喜乐嗤笑:“再怎样,也总比被她爹卖掉强,我把整个秀芳楼都交给她管理,并不亏待。更何况,姑娘们现在卖艺不卖身。就算卖身,也得她们自愿才成。彩桃是个好姑娘,没人敢碰她。她以后的日子,定比以前好太多。”
“可终究是烟花之地,姑娘家,哪有愿意留在那种地方的。”
“卖身和不卖身,这就是两回事了。”
幽蓝不解:“姐姐,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难道不能把那间青楼改成别的生意吗?”
宋喜乐斜睨她一眼,叹道:“改成别的生意容易,可你想过没有。往后,还会发生多少像秀妈妈逼良为娼,或者彩桃他爹那样买卖良家少女的事。别的生意,能光明正大的收留他们,保证她们不吃苦,我的生意也不亏本吗?”
“哦,我明白了,原来姐姐考虑的这么多。倒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幽蓝恍然大悟道。
宋喜乐冲她温和一笑,又道:“还有啊,青楼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也是最好探听消息的地方。万一我有什么消息需要打听,青楼最容易打听到。”
“嗯嗯,我都明白了,姐姐想的真周全。”幽蓝不由的肃然起敬。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以后你要忙的事情更多了,要多合算一份账目了。赶紧的忙去。今夜,咱们也该回去住了。”
幽蓝又是连连点头,转而笑融融的去招呼客人。
忙完,两人乘坐马车冒着黑夜回到宋家院子,院子里一片静悄悄。
各屋的灯都已经熄灭,就连宋平安的房间也已经熄了灯。
宋喜乐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伤感,招呼了幽蓝一声,两人进屋洗漱干净便直接休息。
隔日一早,宋富光夫妻俩起床看到宋喜乐的马车停在外头,便知道她回来了,赶紧的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早饭,等着宋喜乐起床后一起吃。
宋喜乐起的不算早,也有点故意拿捏架子起晚的意思。
梳洗好出门,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在桌子边儿等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大家都起的挺早啊!倒是我,竟然起晚了。”
张氏一副讨好的笑脸,朝她招手道:“不妨,起晚了我们等着你。快过来吃早饭,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