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神情僵硬，扭头冲他干笑两声：“我……不是故意的。”

元墨恒也觉得愧疚，不自在道：“怪不得你，我也松了手。”

两人面对面，同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这时，突然听到附近的街道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其中，夹杂的女子的哭喊声尤其响亮凄厉：“爹，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卖掉。我去做工，去做什么都成，我去卖身做丫鬟也好，一定会替你把债务还清。求求你，不要将我卖进这种地方。”

人堆里，一个满脸胡渣个头不高的男人嘿嘿笑着，提着手里的钱袋掂了掂。

听到女孩的苦苦哀求，转头瞧了眼，无奈道：“女儿啊，不是当爹的心狠，实在是，为父欠的这笔债数目太大，不把你卖到此处，根本还不起啊！”

女孩跪行着到了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腿，惶恐摇头：“不会的，只要我好好的做活，一定能还得起的。爹，我求你了，你若把我卖了，往后谁在床前伺候您啊！”

“不是还有安儿吗？他长大了，会孝顺为父的。你呀，就当是尽孝心，在这儿好好的待着。指不定日后为父我还能拿到一点抽成。你模样长得不错，好好听话，以后吃香喝辣，妈妈不会亏待你。”

“不，我不要留在这种地方，爹，求你不要卖我啊！”

女孩不住的哭泣，摇晃男子的腿。

他的身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妈妈扭了扭腰，扶一扶头上的翠玉钗子，对身旁的几名壮汉道：“还等什么，银子都给了，可不能让人跑了。赶紧的带回去，梳洗打扮起来，今儿个好招待贵客。这清白的良家女，可是值不少银两的。”

那几个壮汉抱拳应了一声，摩拳擦掌的走上前，使劲儿将女孩和她的父亲拉开，往不远处一间叫做秀芳楼的青楼馆子拖。

得了银子的男子一脸嫌弃的整理好衣裳，提着银子大摇大摆的往另一个方向走。

女孩大声的哭喊，：“爹，我求你，求你不要把我丢在这种地方，求求你……”

“好在你这赔钱货还有点价值，不枉我养了你那么多年。”

男子嘿嘿笑，加快了步子。

女孩眼底划过一抹绝望，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壮汉的控制，疯了似的冲向河边，毫不犹豫的一头跳了进去。

“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做事的，连个弱女子都拉不住！”

妈妈着急的谩骂起来，跑到河边直跳脚：“快点下水把人给我找回来啊！”

几个壮汉犹豫着不敢下水，皱眉嘀咕：“妈妈，这寒冬腊月的，水冷的跟冰似的，谁敢贸然下去啊！”

宋喜乐和元墨恒也着急起来，冲到船舷边张望水面。

宋喜乐蹙眉道：“不行，这人要是不尽快捞出来，就是不淹死也得冻死。”

说话间，跃身意欲下水。

元墨恒急忙拉住她，摇头道：“你不必下水，我下水就是。趁没走远，你尽快去找到这姑娘的爹，那些卖身的银子，不能让他带走。”

“可是，这寒冬冷水，你万一病了如何是好。”

元墨恒笑：“不是有你吗？你会些医术，我病了好歹有人给我医治，你若病了，谁为你医治。”

宋喜乐犹疑片刻，勉为其难的点头：“那好，咱们不耽搁时间。我去追银子，你救人。”

一个跃身上了岸，朝女孩父亲离开的方向风驰电掣的追赶而去。

这一边，元墨恒深呼吸一口气，凝结内力，一头扎进水里，在冰冷的河水中搜寻女孩的踪迹。

好在是冷天，水里没什么水草，元墨恒闭气逡巡了一圈儿，轻易便找到了已经因为被水呛的窒息而昏迷过去的女孩。没时间多想，拦腰抱住她快速往岸边游去。

河岸边围满了或看热闹或热心的人，个个神情焦灼。

秀芳楼的妈妈看到女孩被救出来，连忙着急的凑上前，冲那几个壮汉吼起来：“还不赶紧的把人抬回去请大夫医治。我花了多少银子买的清白姑娘，一次客都没接，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不得亏死。”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话。

“我说秀妈妈，这丫头八成是因为气管里进了水才昏过去。没必要请大夫，还是赶紧的压一压胸口，把脏水压的出来就好了。”

“对呀，这种时候哪里有时间等大夫来的。”

“对，赶紧的把脏水压出来才对。”

秀妈妈一跺脚，扫视众人问：“谁知道怎么整，倒是站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