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二话不说,匆匆忙忙朝楼下走,远远的,便听到闹事之人的大嗓门儿。
正嚷嚷的是个身穿暗黄色织金料子衣裳,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瞪的贼溜圆。
“你们如此大的一家店,做出的东西竟会如此肮脏恶心。我好歹也算是你们店里的常客了,你们便是如此对待我这个常客的吗?”
宋喜乐仔细瞧了眼,这人确实好像来了不止一次。多少有那么点眼熟。
他身后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稍微年轻些的人呵呵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袁老爷,只要他们肯赔偿,咱们不必如此大声喧哗,对谁都没好处。”
另一个蓝衣裳的人哼了一声道:“赵兄,也就你最好说话。今日这事儿,就是赔钱都不好解决,你也不看看,这死老鼠有多恶心。碰上如此恶心的东西,都能叫我好几日吃不下饭。”
宋喜乐慢慢的朝桌子靠近,一直仔细打量着三人的言行举止。
她发现,这三人似乎是商量好的,暗中有眼神交流。
周围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对着桌子上一只煮的毛都快掉光的老鼠指指点点。
有些胃口浅的实在忍不住恶心,捂住嘴扭头匆忙逃离事发现场。
迟玉白倒还算气定神闲,见三人嚷嚷的差不多了,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赔钱吧!”
那三人怔了一下,面面相觑,顿时火冒三丈。
袁老爷气的跳脚:“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做出来如此恶心的东西给客人吃,不赔钱倒也罢了,居然还叫我赔钱?”
赵老爷也急了起来,吼道:“你们这,摆明了是店大欺客啊!”
蓝衣裳之人尖声道:“你们如此行径,未免也太过分了!”
迟玉白冷哼一声:“你们说我们店里的锅底有问题,有何证据证明这死老鼠原本就是我们店里锅底里原本存在的?我叫你们赔我店里的声誉损失,有何不对?”
“那你又如何证明这老鼠不是你们锅底中原本就有的!”袁老爷气急败坏道。
“这话问的好,既然你无法证明,我也无法证明,那这死老鼠到底从何而来,你说你说的是对的,我说我说的是对的。那么问题来了,这死老鼠,到底从何而来?”
周围原本都在议论纷纷,迟玉白这一通发问下来,全都怔住,鸦雀无声。
尤其找茬的那三人,呆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宋喜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赶紧咬住嘴唇憋住。
迟玉白无奈的叹了一声道:“看吧,三位其实也说不清这老鼠究竟从何而来。不如,我们问问这死老鼠的魂魄,它到底从何而来比较靠谱,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袁老爷涨红了脸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魂魄?更何况是一只老鼠。”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万一有呢?这老鼠死的如此凄惨,说不定魂魄会半夜去找你索命呢?”
迟玉白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袁老爷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喉结使劲儿滚动了一下,反驳道:“你少胡说,就算这老鼠真的要索命,也是找你们索命,又不是我将它害死的。”
迟玉白轻笑一声,两手一摊:“我只是个管账的,没进过后厨,什么也不知道。”
顿了一下,大声问:“方才这桌的锅底,是谁端上来的?端上来之前可曾检查过?”
一名叫做大勇的店伙计赶紧的回应:“是我上的。锅底端上来之前,后厨的仔细检查过,根本没什么老鼠。”
迟玉白面色凝肃的点了下头,问袁老爷:“我这证人都有了,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袁老爷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死咬不放:“本老爷也有人证,我们三人一起吃饭,都眼睁睁看着这老鼠从锅底被煮上来。简直再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你们若不承认,我立刻报官,将你们的店给查封了!”
宋喜乐眼珠骨碌碌一转,冷不丁大喊一声:“哎呀,有老鼠!肯定是死老鼠的鬼魂!”
原本安静下来的大厅,一瞬间沸腾起来,全都惊慌的四下张望。
袁老爷吓得脸色一白,一扭头抱住身后那个年轻的赵老爷,白着脸闭上眼带着哭腔喊叫:“别来找我呀,不是我干的呀,我就只把你丢到锅里,这事儿算不到我头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许多都听到了,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顿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