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冬冷冰冰别过脸,假做无所谓道:“你就是不说,我也不能拿你怎么着,不过你今日开的那些药,吃完了就再也吃不起。你不肯说,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
“说的多好听,却为何大冷的天往我身上泼冷水?”
宋喜乐重重咳嗽一声,脸上的红晕又起了来,闭上眼道:“您也不必装着对我好了,您不嫌累,我都嫌累得慌。”
被戳破心思,赵立冬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吼道:“你这丫头活了十几年都是不知好歹,我不想与你计较。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却还不知悔改,真是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我的命,也不是你们救的。”
“你这丫头,到底肯不肯说的!”
赵立冬转了头,从墙角抓起一根竹棍子就要朝她冲过去。
宋富有惊惶瞪大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宋喜乐面前,急促摇头:“娘,喜乐已经病成这样了,可千万经不起折腾了。都是您的亲骨肉,您不能因为喜乐不是在这个家出生的便一直不待见她呀!”
赵立冬瞪着他咬牙切齿:“老二,你赶紧给我让开,我也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只是这丫头太没体统没规矩,我若再不教教她,迟早有一天她得闯出大祸,连累咱们所有人。”
“那也得等她好些了再说这些啊!”
“等她好些了,你自己说说看,还有谁能管得住她?”
“娘~”宋富有的语气哀求起来。
宋喜乐又咳嗽了两声,对宋富有道:“二伯,你不必管了,她要是真想针对我,你说什么都无用。”
宋富有扭头看她,皱眉劝告:“喜乐,你如今生病,最重要是养好身体,何必还要拼命护着银子,你就松松口,服个软不好吗?”
宋喜乐想也不想的摇头:“想要从我这里拿走银子,绝无可能。二伯,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说出银子在哪里,她就会实心实意的为我治病抓药吧!”
“这……”宋富有楞了一下,无言以对。
张氏在一旁撺掇起来:“喜乐呀,你奶到底是你亲奶,都是为你好,你说这话,可是昧了良心了哟。”
王氏也跟着附和:“就是,你怎么能说如此昧良心的话。”
赵立冬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好言相哄:“你二伯说的对,再怎样,我都是为你好。是你自己想歪了,非要说的那么难听。”
宋喜乐闭上眼,沉默不语,精神越来越虚弱。
看她这般模样,宋富有也不敢说话了,皱紧眉头望着她的脸倒抽了一口气。
赵立冬却又恼火起来,敲着棍子吼起来:“你以为装聋作哑就好了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出银子到底在哪,今日我可真敢把你扔出去。”
转了头冲宋富光和宋高生尖着嗓子道:“还不赶紧的,把她给我扔出去。病成这样还拿不出银子,家里如何养得起!”
宋富光和宋高生对看一眼,有些犹豫。
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万一真死在外头了,他们良心上也过不去。
看他们还不动,赵立冬就又急了:“怎么着,都还站在这丫头那一边了是不是?”
宋富光和宋高生这才一咬牙一狠心,冲上前就要去拉宋喜乐。
宋富有着急的阻拦:“大哥,四弟,使不得呀!”
突然,房门被人“嘭嗵”一脚从外面踢开,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到,停下动作齐刷刷扭头看向门口。
何金成和宋莲莲一前一后进了门,何金成虽然还是傻乎乎的一副模样,但气势却出奇的凛冽逼人。
迈步进了屋,他一看宋喜乐浑身湿淋淋脸色绯红昏沉沉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指着赵立冬和一干人等怒道:“你们,太过分了,喜乐都病成什么样了,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赵立冬眼珠骨碌碌一转,笑着解释:“金成,你怕是误会了,我们这是照郎中吩咐,给喜乐醒醒神儿呢!”
“醒神也不见你们这样醒神的,大冷的天,朝你们身上泼一盆冷水试试看呐!”
何金成急的,眼眶一下子发红湿润起来,也不管一屋子人会不会阻拦,冲到床边拿起一条毯子手忙脚乱的裹在宋喜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