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双生子的另一人,唐双对姐姐的这一变化更为敏感。
可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想要安慰实在是无从下手。
感情方面,唐依喜欢钻牛角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这次她被赶出司天殿,她认准了是因为唐包哥哥讨厌自己太过高调,给他惹了麻烦,所以才把自己赶走。
无论杨湘湘如何劝说,唐双如何替唐包哥哥解释,唐依就是认定了心里的那个“真相”。
特别是她回唐家村的第三个月正赶上唐包哥哥每半年一次的假期。
往日他放假都会回到唐家村,可这一次放假,他却只是来信说司天殿太忙,不会回来了。
他一定是讨厌自己的!
讨厌到连家都不回了。
那一夜,唐依坐在房顶许久。
身边摆着酒坛,吹着凉风,她放任自己在这种既醉又醒的状态之中。
又到十五,天上的月亮又亮又圆。
她记得被海吉珠绑架那一天是中元节,也是十五,可她却觉得那一日的月亮可没有这么亮,这么圆。
爹爹和娘亲去东海参加秦老夫人的寿宴,唐双去临洛城照顾生病的兰溪婶婶,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爹爹珍藏了许久的好酒全都被她搬上房顶,喝了多少她已经不记得了,醉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了。
反正就是醉了就睡,睡醒接着喝。
房顶太冷,她就抱着酒坛回房间躲在被窝里喝。
总之能让她不要再想起唐包哥哥就好。
整整三日,她以酒度日,直到再也喝不下去,再喝一口都会恶心想吐的地步,她才终于把那些酒都扔到了一边,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到了第四日的清晨。
李耀玉去临洛城办事顺便带回了唐双。
推开房门,唐双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了个跟头。
唐依正在收拾房间,一整套的被褥全都拿出来晾晒,房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窗户大敞四开想要尽快吹散满屋的酒气。
“哟,转性了?”唐双笑眯眯的打趣。
唐依浅浅一笑,“家里被我弄得太乱,我怕你打我。”
唐双双手抱胸倚在墙边,挑眉道:“那看在你如此勤劳的份上,我就不把你偷喝酒的事情告诉娘亲了。”
唐依俏皮的眨眨眼,“知我者,亲爱的小双双是也。”
唐双无语翻了个白眼,随后像是发现什么一样,迅速凑到她身边,“你又剪头发了?”
本来就短的刚过肩膀,如今已然是齐肩短发了。
唐依摸了摸短短的头发,笑说:“要不是怕娘亲回来受不了刺激,我都想剃光了。三千烦恼丝,剪掉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尽管表情神态尽显洒脱,但唐双还是感受到了她的酸楚。
唐双忽然感性的伸出手抱住唐依。
“累吗?”她在她耳边轻声问。
十五岁的唐双情窦未开,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为谁动情。
那些同龄的男孩子在她看来都十分幼稚,而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她又觉得十分油腻。
所以,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唐依喟叹,轻轻摇头,声音很淡很淡的说:“不累,不爱了就不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