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鸿煊回眸凝视,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流苏付心一笑,“那你先回去等我,若我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再来补救。”
龙鸿煊亦是一笑,“你不用!”若是流苏这样的办事能力还需要他来补救,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人会办事的人了。
流苏的笑颜更深,“我定不负所望。”
龙鸿煊大方的松开流苏的手,“去吧!”他一直微笑着,只到流苏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的微笑才一点点沉了下来。
玄雨急切地轻声叫道:“主子!”
在他看来这不是让瑞王妃羊入虎口吗?明知道循王曾经对瑞王妃情深似海,不然也不会伤心之余远避京长达四年。如果他心里彻底放下了,他早就回到京城这片伤心地了!
可是龙鸿煊却阻止玄雨接下来的话,“我信流苏!”
尽管他的心底也流串着难以抑制的不安,但那不安是针对龙炎彬而非流苏,流苏说过她只爱他,她会那么说就表示只有他才是她最亲爱的人,如果有一天龙炎彬成了他的敌人,流苏也会毫不犹豫把剑刺入龙炎彬的胸膛!
“回去。”龙鸿煊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他所担心的是龙炎彬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让他的流苏受了委屈!
龙鸿煊回到自己的雅室,从小孔往里看时,流苏也才刚刚进门,站在离龙炎彬不远的位置,带着她一贯的优雅得体的微笑。龙炎彬仍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斜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
“流苏?哦,不对!七嫂,你怎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流苏与龙鸿煊都快把自己扮成守财奴了,龙炎彬还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流苏笑盈盈地上前几步,很随意地在龙炎彬的面前坐了下来,“十三弟,你既然来了这里,会不知我来?”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细细地啜了一口,一如多年前那样优雅娴静。
循王握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仿佛他突然被毒蝎子蜇了一下。有一股怒火直冲他的头顶,他很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可是却又突然间对这样甘醇的美酒也失去兴致!他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任凭美酒溅湿了他的手。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样愚蠢对吗?!”
他可不是愚吗?不然怎么可能因为她嫁给别人就一个人跑去万山千山外的江南呆了四年?他可不是蠢吗?都已经在烟雨江南呆了那么久,眼见着就要忘掉过往爱上江南的瑰丽风景,可是就为着她的一句话,他又千辛万苦地赶了回来?
这样的他,在她的眼里一如既往的可笑吧?
他突然发起怒来,双眼狠狠地瞪向流苏,似乎要喷出火来,“宁流苏,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龙炎彬了!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
流苏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是玩家与玩偶的关系?可是从他的话里,她听到了彻骨的恨意,是因为他爱得太深伤得太重,所以才会这样恨她!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从一开始她就小心地保持着两人的距离,一次又一次地警告他不要靠近不要陷进去,可是她还是伤了他,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明知求而不得,还要一往情深地陷下去?
所有的情绪不过是一瞬之间,流苏很快就从那一堆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到来的目的!
“看出来了,今日的循王爷早已不是当年的循王殿下。”流苏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睿智、隐忍、敏捷——”
“你是在讽刺我吗?”龙炎彬哼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要是真的睿智,怎么连你那么拙劣的谎言都会相信?龙鸿煊因为你不能生育想休了你,所以你就寻死觅活地想自杀?”
不错,这就是流苏把龙炎彬骗回京的理由。何止是拙劣,简直是拙劣到了极点。天底下其他的女人或许因为丈夫的背叛而自尽,但是宁流苏绝对不会,如果龙鸿煊真的想休她,她即便玉石俱焚也要令对方生不如死!
可就是这样拙劣的谎言,让龙炎彬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一回来看到的龙鸿煊与宁流苏恩爱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