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候,谭山将那包银丹草要过来:“一会你就回屋吧,我去给海子送。”谭张氏也不便去找小叔子,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到了家里,谭山先在院子里醒了醒酒气,狠狠的呼噜了一把脸,这才去敲了谭海的门。谭海的屋子里也没点蜡,月光将屋子里影影绰绰的映出来,隐约能见屋里的人坐在桌前。
“海子!没睡呢吧?”谭山悄声喊了一下,就听屋里传来凳子拖动的声音,谭海推开门见谭山在外头,有些不解。
谭山将那包银丹草递了过去:“刚才去看了岩子,他媳妇知道你头疼,特意包了一包让你嫂子给你送来。”
谭海眼睛一亮,喜出望外,接过那包银丹草,当即就打开凑到鼻子不确定的问题,一下子鲜明了起来。
谭山看着谭海的样子,总觉得这不是个办法,轻咳一声,抬脚进屋。“大哥?”谭海没想到谭山忽然进屋,一时有些慌张,眼睛下意识扫了一眼之前摆在桌上的册子。
但是紧接着,他想起来,谭山似乎不认多少字,也就放了心。“这么晚了,大哥还有什么事儿吗?”
谭山虽然不认几个字,可是却能看出来,桌上那个册子上的字,并不是谭海一个男子的手笔,而能让谭海夜里也要翻看的册子,只怕跟自己之前想的那件事脱不了关系。
“今天去岩子家,你二嫂子听说了岩子过了府试的消息,高兴坏了,亲自下厨料理了一桌好菜招待我们。席间看着他们夫妻和睦,我这个当兄长的,也算是放了心。”谭山看着谭海,话中有深意。
谭海听了后,心里就想被针扎了一样绵绵密密的疼,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是么?那就好,以后,岩哥有个功名,有了出息,也能让嫂子过上好日子。”
“你也说了,那是你嫂子,命就是这样,若岩子考取了童生,也就不用去服兵役了,人家小夫妻两个历经磨难还能不离不弃的,也是他们的姻缘。”
谭海猛地抬起头看向谭山,脸色煞白,抖着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囫囵话:“……你知道了?”谭山沉痛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
谭海惨然一笑,握紧了手里的银丹草包,颓然的坐在桌边,将脑门磕在桌沿上。“大哥……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谭山颇为心疼自己的弟弟,家里人虽然都疼爱他,可是对他的要求也最高,期望又最大,弄得谭海的压力一直不小。
他以前没有想过自己的弟弟会有这种心思,如今发现了,亲耳听见谭海承认,他的心思,弄得谭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兄弟俩相顾无言,最后还是谭海,谭海重新坐直,正色的看向谭山:“大哥,这事儿您千万被告诉别人,这样的话嫂子名声就被我毁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调整好的。”
谭山也希望谭海能自己控制调整这本应不容于世的感情,见谭海主动划下道来,也就没再说什么:“那好,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轻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