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岩转身关上门,坐在桌边替洛倾儿小心翼翼的擦着脸。
谭海透过刚才谭岩侧身关门的空隙,看见洛倾儿红肿的双眼,不自主的握紧了手。门在谭海面前拍上,将谭海隔离在外,这一切都在告诉谭海,屋里的两个人,才是一家人。
谭海垂头丧气的回到厨房,见谭张氏在烙饼,“大嫂,家里有粥么?给嫂子送去一碗吧?这折腾了大半天了,嫂子也饿了。”
谭张氏一听,连忙淘米熬粥,一面往灶里分火一面问谭海:“我和你大哥早上不在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家子都乱了套。”
谭海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寻么了一节稻杆在地上划拉着:“我也稀里糊涂的,听奶说,是嫂子跑了,那时候,家里正好来了官爷,这事儿能掩盖下来,也是不易。后来岩哥回来了,进屋了一趟出来脸就变色了,然后就跑出去了,我跟爷爷还是送走了官爷之后才追出去的。”
谭张氏看着锅里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就将事情交给了谭海:“我切了咸菜疙瘩,一会你端上饼子和粥还有咸菜给你爷送去,之后剩下的给你嫂子送去。”
谭张氏回屋拿着背篓,按照记忆里,洛倾儿带自己上山的路线走了上去。她细心,洛倾儿回家之后,她就看出来洛倾儿身上一定不少伤,她不清楚谭岩屋里有没有药,反正她闲着,就上山去给洛倾儿摘些化瘀清凉的草药回来备着。
山上不知为何起了雾,黏在身上潮乎乎的,谭张氏背着背篓,一手将草丛拨开,一个是怕蛇,一个也是怕像上次一样崴进兔子洞里去。
这次不但发现了草药,而且还摘了好些蘑菇。谭张氏仔细的分辨了哪些是不能吃的,都扔了出去,然后背着篓子回家去找洛倾儿。
洛倾儿刚洗了脸,对镜一照,脸上细小的伤痕不计其数,谭岩帮着去抬了洗澡水,洛倾儿不敢坐浴,只是用软布将身子擦干净了。
谭张氏来的时候正好洛倾儿洗完了澡,见到谭张氏,洛倾儿颇有些不自在。
“嫂子来了。”洛倾儿将谭张氏让进屋子,谭张氏把洗干净的草药递给她:“我看你脸上有伤,想必身上也不少,谭岩不方便的话,我帮你上药吧?”
洛倾儿也的确是不好意思让谭岩帮着上药,谢过谭张氏之后,放下床幔,宽衣解带,背对着谭张氏坐好。
谭张氏将草药打成泥,用竹片慢慢的抹开。
“瞧身上这些伤,有些里头怎么还扎着竹刺儿?”谭张氏被洛倾儿半边身子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惊到了,倒吸了口气。
洛倾儿苦笑一声,将之前的事大概学了学:“……所以那竹刺儿,可能就是猪笼上的吧,我怕不干净,就用热水烫了下,只是没有趁手的镊子,还不知道怎么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