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海一抹脑门上热的汗,将怀里的东西递给洛倾儿之后,跑去水缸里舀了一大勺水,咕咚咕咚的灌下。“我向以前的同学借了几本书,这不眼瞅着就要收庄稼了么,我也要去念书了,总不能落下太多。”
洛倾儿翻开之后发现,虽然都是繁体字,可是现代人天生自带繁简翻译系统,那是民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但是有些字,是现代废弃了很多年的生僻字,古文的语法又不熟。洛倾儿就有些发费解,见谭海站在一边,踢过去一个墩子让他坐着。
“你教教我,这几个字,都什么意思。”洛倾儿将不认识的字单独点了出来,让谭海教她。谭海也没多想,像模像样的解释了一遍,说的也都很详尽。
一旁的谭张氏也听着一耳朵,三个人就那么坐在院子里慢慢的看着那几页书,谭王氏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致。
谭王氏拿起簸箕,将玉米粒慢慢的抖着,时不时停下来翻捡着石子,听着谭海和洛倾儿的对话,越听越觉得奇怪。
“岩子媳妇儿你是认字儿的?!”谭王氏狐疑的看着洛倾儿。
洛倾儿心中一动,面上不露怯,笑着对谭王氏说:“您刚回来,海子都叫了我好几个字了。认的不多,但是挺有意思的。”
谭王氏被洛倾儿话里那意思恭维的身心都舒畅了,得意洋洋的显摆:“那是,我们海子可是念了几年的了,从小就被先生夸聪明,海子教你,绰绰有余。”
洛倾儿顺着谭王氏的话,随口敷衍着:“是啊,海子的确聪明。”海子却臊红了脸,被妈夸倒没觉得。反倒是被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嫂子夸,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嫂子,这书留给你看吧,我看你学的也快。”眼瞧着到饭点了,谭王氏撵谭张氏和洛倾儿去做饭,谭海顺势提议。洛倾儿有些诧异,但是白捡的学习机会干嘛不要呢,于是也就笑着承了情。
晚饭上,谭王氏又夸起谭海来,谭老爷子高兴,又开了坛酒,和谭义文俩喝着。谭义文平常一向是个沉稳的老实人形象,这次喝大了,反而露出几分猖狂来。
“我儿子,那能是一般人么?那以后是要当进士老爷的!就跟戏文儿里说的那样!官拜一品!”说这最后,还趁着酒兴,拖着调子唱了一句花腔儿。
惹得谭周氏和谭王氏哈哈大笑,“是是是!那时候啊,你就是大老爷啦!衣裳也都光鲜。出门都坐轿子……”
还没说完就被谭义文打断了,喝的通红的眼睛瞪得溜圆:“什么轿子!娘儿们才坐轿子!我们大老爷儿们!那都是骑马的!还的是汗血宝马!!”
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谭义文嘿嘿笑着,眯缝着眼,透着奸邪的光:“家里还要有长得天仙儿似的水灵灵的丫鬟!我一天换一个……我、我、”谭义文直了眼,不停的打着嗝。
谭王氏气的竖着眉,一把捏着谭义文的耳朵,叫嚷着就把他拉下桌去了:“喝多了马尿的挺尸!还水灵灵的!我告诉你!到时候,我也是贵太太了!你要是敢闹夭,我先把家里那些小妖精都撵出去,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