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男人们都下地去,各房的媳妇也都跟着离开,家里生就谭周氏一人在家,她探头左看右看一番之后,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好。
蹲下将炕角里头的砖头扣下来,掏出一个灰扑扑的布兜子来,一层层打开,里头全是碎银角子,和铜板。
谭周氏先是将钱拢在怀里紧紧的抱了一下,然后才放下床幔一枚一枚的数着,一共小十两的模样,谭周氏满足的长叹了口气。
偏这时候,外头门猛地一响,将谭周氏吓得一哆嗦,一把扯过包袱皮盖住身前的碎银子,自己那个粗莽的儿媳妇就啪啪的拍起门来。
“娘!娘你干啥呢!”
谭周氏气的张口就骂:“倒霉催的有鬼追你呢!大白天的嚎什么嚎!”一面骂一面手脚飞快的将银子都包好,翻身下炕将银子原样藏好。
拍了拍衣袖上沾的膛灰,才去开门。
谭王氏被自己婆婆一顿骂,顿时怂的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闭着嘴不知声。等到谭周氏开了门,脸上不由自主的赔上了笑脸。
“媳妇这不是担心您么,大白天的,您房门紧闭着,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一面说,眼睛一面在屋里四下扫视着。
谭周氏唯恐她看出名堂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谭王氏:“眼睛乱看什么?公公房里也是你这个媳妇看的?!这话也不会说,你咒我死呢?!”
谭王氏一抹被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陪着笑搓着手,果断将炮火准备转移。
“媳妇儿这时候回来,是因为想和您说点娘们儿的私房话不是。”谭王氏坐在谭周氏身边,将自己来的一路上想的东西都和谭周氏说了。
“媳妇想啊,这岩子如今已经成家了,别人家这么大的小子都已经独当一面了。咱家岩子如今看着,有了媳妇,也知道疼人了。不如,就趁着这时候,分家吧。”
谭王氏觑谭周氏神色,决定加一把火:“您看,岩子现在被他媳妇教的,已经和家里分了心了,在拖下去,保不准以后成了仇,还不如就趁现在,彻底分了算了。”
提起洛倾儿,谭周氏脸色更加阴沉,“当初看着那小丫头片子是个兔子,才答应娶回来,现在看着,真是看走了眼,竟是个心机深沉的。”
谭王氏撇了撇嘴,“妈,要分家,我觉得倒没什么不好的。二房就岩子一个独苗儿,以后少不得要分他们一笔家财,海子以后是要放出去历练的,肯定能混的出人头地。与其到时候,分他们一笔不小的银子,倒不如趁着现在家里也没什么闲钱,打发了他们算了、”
谭周氏阴沉的眼看着谭王氏,她不喜欢岩子和岩子媳妇不假,可是到底是自己孙子,不能被谭王氏这么个外来媳妇在自己面前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