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山顿时笑的眼睛一眯:“我这皮子被我箭戳的多了两个窟窿,肯定卖不上岩子那张那么高的价儿,不如就给媳妇儿你裁个小袄,今年冬天就能用上了。”
谭张氏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爱不释手的摸着那皮子。
谭周氏一出门就听见谭山说的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个村妇,用什么皮子。”一句话将谭张氏脸色说的煞白。手也收了回来,默默的站起身走到谭山身后。
洛倾儿皱着眉,回头看向谭周氏,果然,满脸的算计。谭周氏快步走到篓子面前,拎着那狐狸左右看了看,也不顾滴答的血。
“这皮子虽然裁不全,也能卖个几两,你们庙会上找成衣的铺子收了,然后钱别乱花,都带回来,咱家要添几个猪仔,正好用这银子去买。”
洛倾儿厌恶的退了一步,林子里一年多少野兽,谭山谭岩两兄弟的手艺在那,怎么就不能给家里用几张,谭周氏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谭岩并没有听谭周氏说什么,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小媳妇身上,见她面色有些不高兴,心里琢磨了几下,决定趁着夜里,走兽都出来觅食的时候,再去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给自己媳妇添些脂粉衣料都不成问题。
心里有了主意,谭岩干活更卖力气了,早早的将自己的活干完了,趁着家里人都忙,又去了山上。
晚上众人都纷纷回房,洛倾儿独坐空室,坐在桌旁,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胡乱画着。听见外头院门一响,忙拿起烛台去看门,就看见消失了一晚上的谭岩将背篓重重的往地下一放。
谭岩抬头看见自己的小媳妇俏生生站在门口,心里一暖;从来,没有人掌灯为了候着自己。谭岩快步走过去,洛倾儿看了眼其他屋头,将谭岩让进屋里。
洛倾儿看谭岩坐在桌上,替他倒了杯水后,才发现他的胳膊似乎有些不便,将蜡烛凑近了看,半袖血迹。
“你这是怎么弄的!”洛倾儿低呼一声,起身去外头井里打水又洗了一条手帕回来替谭岩包扎。将衣服脱下来才发现像是被什么走兽咬了一口的样子,齿痕深深,血淋淋的。
谭岩就想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样,看着洛倾儿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心里被蜜沁的甜丝丝的。“我觉得光一个狐狸皮不值什么,就想再给你弄点别的,也是运气好,遇见了头狼,就弄了回来。”
谭岩说的轻松,可那一口深深的齿痕却向洛倾儿诉说着凶险。
“何苦……”洛倾儿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就觉得喉咙像被棉絮堵住了一样,只能默默的叹口气,手下不停的给谭岩冲洗伤口敷药包扎。
谭岩的确对媳妇是真好,在这个时代下,已经算是好男人了。可是对自己来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的离开,是必然的。与其因为眼前的温柔而心软,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谭岩的念想。
想到此处,洛倾儿狠了狠心,可是一抬眼看见眼中盛着如夏星般璀璨情意的谭岩,洛倾儿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