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相信自己，那就够了。

段承翎被晾在一边，全程听完了苏贵妃和段则行的对话，原本对苏贵妃的紧张担忧消失了，先前那股恼羞成怒的情绪再次席卷重来。

他死死盯着段则行，此前十几年，他一直将段则行视作周皇后的儿子，是以对他素来不假辞色，甚至充满了厌恶和欲除之后快的杀意。

前不久，他的身份曝光，段承翎对他的厌恶瞬间转化成了愧疚、懊悔、自责，以及强烈的想要弥补的诸多复杂情绪。

然而就在刚刚，他这些情绪又再次发生了彻底地颠倒。

他认错了自己的儿子，还不止一次！

而这些愚蠢的经历，全都明晃晃地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让段承翎越发生出一股被人扒光了的羞耻感。

这样的羞耻感激发了他的恨意，他不好过，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段承翎语气阴恻恻的，“你相信她有什么用？这件事，得看你的好父皇相不相信！”

苏贵妃闻言，心头当即一颤，面色也随之一变。

她下意识地想要护在段则行的跟前，即便声音发着颤，也依旧充满了强势的袒护之意。

“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就算有什么怨恨也都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段则行感受到了苏贵妃对他的袒护，眸中禁不住泛起了点点暖意。

段承翎见到她对自己的防备，对段则行的袒护，眸中的戾气却是越发深浓几分。

这是她和淳文帝的孩子，她当初明明那么厌恶淳文帝，根本不愿意嫁给他，结果到头来，她竟然对他们的孩子这般维护，却对自己这般冷淡又充满防备。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样对他？她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吗？

段承翎的心中升腾出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冷冷道：“无辜之人？他算什么无辜之人？他分明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若是没有他的存在，我何至于会产生这么大的误解？

你们辜负了我，你们也休想全身而退！我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苏贵妃的声音发颤，“你，你想做什么？”

段承翎面上露出了一抹充满恶意的笑，“你说，如果我们惊动了外面的暗卫，让我的好皇兄知道我们一家三口在此私会，他会怎么想？

他是会相信你的辩解，还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苏贵妃闻言，面色当即变得更加惨白。

她自己被拉入泥潭也就罢了，但她不能连累她的孩子！

相较于苏贵妃的惊慌，段则行倒是显得冷静不少。

他指了指容冰颜，“别忘了，还有她这个证人，她能证明当年之事的真相。”

此时的容冰颜正在试图往外挪动身子，显然，她正打算悄悄逃离这里。

她被段承翎先前周身那慑人的杀气吓住了，根本不敢多停留。

哪怕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顺利逃过段承翎的清算，她也下意识地想要逃。

但此时，因为段则行的一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要逃跑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