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把你牵扯其中。”
安若竹当即道:“你我之间,还要分得那么清楚吗?你不把我当自己人?”
段则行认真地望着她,“当然不是,正是我把你当成最亲近的自己人,才不想让你为我冲锋陷阵。”
安若竹张嘴欲要再说些其他,就听段则行开口。
“我所梦到的梦境碎片虽然并不完整,但我也看到了一些关键讯息。
我打算顺藤摸瓜,循着那些讯息前去验证,虽然两辈子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但我每每做梦,都代表着一种预示。
所以,我猜测,梦境中的场景或许会重现,若当真如此,我暗中偷听,自然就能还原真相。”
安若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这才把她原本的坚持咽了回去。
她小声嘀咕,“你自己都想好了,怎么不早说?”
段则行面上当即露出了几分苦笑。
“我不敢面对,所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在此之前,他脑中闪过了无数糟糕的可能。
他先前所有的从容自信都被击碎了,所以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即便知道有验证的方法,他却是本能地不想直面,只想逃避。
若非方才安若竹那般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又对他出声宽慰,段则行觉得自己现在只怕依旧缩着脑袋当鸵鸟。
安若竹闻言,心中顿时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股心疼来。
她能冷静理智地看待这件事,很大程度是因为她是旁观者罢了。
试想如果同样的事情落在她的身上,她只怕也不一定会比段则行表现得更从容镇定。
安若竹不想段则行独自面对,当即便决定,“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段则行面上却露出迟疑之色,安若竹见此,当即虎了脸。
“怎么,你不愿意?”
段则行当即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只知道事发的地点,但却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你现在出入不便,只怕不好与我一道日日蹲守。”
安若竹闻言,眉头也蹙了起来,但她还是咬牙坚持,“我自己想办法!”
自己一身武艺,难道还会连自己家门都出不去了?
段则行见她如此坚持,心中只觉又是一阵感动。
但他也着实不愿她为了自己这般冒险,若是她偷溜出府被外面的御林军发现,只怕又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番斟酌,段则行想出了折中之法。
他会派人时刻盯着段承翎,对方一旦有了风吹草动,段则行再想办法给安若竹传信,与她里应外合,接应她出府。
如此,安若竹就不必日日冒险出府了。
安若竹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同意了。
而关心段承翎与苏贵妃之事的人,并不知道段则行和安若竹。
段则远对此也同样十分关心,甚至,比他们二人还更甚。
此时的段则远同样被限制了自由,轻易不得离府。
这一次的禁足,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因为这一次,段则远深切地感受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前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