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她就要为段则远重新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

他必须要是淳文帝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周皇后直接声称段则远是苏贵妃从别处抱回来顶替的孩子，那她就自己往段则远的身上盖了一个血统不正的戳，也主动掐断了段则远未来登基的可能。

这样做的后果，甚至比她承认自己调包了孩子还更加严重。

可是，她该怎么来圆这件事？怎样让段则远的身份合理化？

这本就不是易事，她一时之间哪里编得出合情合理的说辞？

周皇后再次语塞了。

段则远长得像淳文帝，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分明，便是冲着这一点，淳文帝也定然不会怀疑他不是自己的血脉。

至于他的生母是谁，她既然编不出来，那就索性含糊带过好了。

她咬牙，直接含糊道：“臣妾也不知道，但，但臣妾可以确定，齐王的的确确不是苏贵妃的亲骨肉！他绝不能给苏贵妃以命换命！”

淳文帝的眸色更深了几分，“那你又是如何确定齐王不是苏贵妃的亲骨肉？这么大的事情，就凭你这空口白牙的话，朕就信了你？”

周皇后再次语塞。

她如何确定的？因为她就是在这件事最直接的策划人，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但，这同样也是不能往外说的啊！

周皇后再次使出了糊弄大法，“此事也是臣妾多年前机缘巧合知晓的，但臣妾并没有证据，是以才一直隐而不发。”

淳文帝幽幽追问，“那你为何会在现在这个关头主动揭开此事？

不要告诉朕，你是出于对苏贵妃的同情怜悯，不忍她就此香消玉殒！”

这话她就算是说出来，淳文帝也绝对不会相信半个字。

再一次的，周皇后语塞了。

“臣妾，臣妾……”

她支支吾吾，看上去越发显得漏洞百出，处处让人生疑。

云昭眯着眼睛看向周皇后，又看看段则远，心中生出一股若有所思来。

她可以笃定，周皇后现在所有的反常之举，都跟段则行脱不开干系。

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跟段则行的确是达成了合作，眼下她做的这些事，也都是经由段则行授意。

云昭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她只关心自己在意之事，譬如周家和那个人的下场。

段则行承诺，会让她看到那个人的下场，若他没有做到，云昭随时都有反悔的机会。

而先前那出私开铁矿案的审理便让云昭预判到了未来那个人的结局。

不过，云昭疑惑于段则行要如何脱身，毕竟他跟周家本身就有一层无法分割的关系。

但云昭却更相信，段则行不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

他既然敢这么计划，就必然有脱身之法。

云昭对此倒是真心产生了几分兴趣。

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云昭在收到段则行的行动信号之后，她便按照计划行动了。

看戏看到现在，也算是一波三折，精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