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则远的问题，一下让淳文帝和段承翎回过神来。

淳文帝死死盯着云昭，段承翎则是立马高高竖起了耳朵，期盼能听到一个不会让他失望的答案。

而文武百官们，也几乎同时竖起了耳朵。

大家同样非常关心苏贵妃的生死，并非他们本人对此有多关心在意，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苏贵妃的生死足以牵动淳文帝的心，足以让淳文帝方寸大乱。

若是淳文帝因为贵妃之事病倒了，或是身体出些什么了不得的变故，那整个朝堂岂不是都要彻底乱了套？

就在众人紧绷心弦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云昭的声音传来。

“草民尽力一试的话，贵妃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满，甚至还留足了余地。

然而这话落在大家的耳中，也已经有种宛若天籁的感觉。

没有直接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那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大家俱是齐齐松了口气。

云昭继续道：“此毒虽毒性霸道，但在真正发作前却极难被发现，且只要开始发作，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挽回，所以此毒一般无人能解。

但贵妃的身体较之常人羸弱，今日突然晕倒，这才让草民及时发现了此毒。

她眼下的情况虽然棘手，但也并非不可一试。”

淳文帝回过神来，脸上顿时满是激动之色。

“太好了，太好了。神医，那，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快给贵妃施救啊！”

云昭却是朝淳文帝躬身一礼，直接开口请罪。

“皇上，草民的确是知道此毒的解法，但是却从未亲身试验过。

今日草民只能姑且一试，但最终会不会成功，草民也不敢保证，是以，若没有皇上的亲口准允，草民不敢贸然动手。”

云昭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在向淳文帝讨一个免死金牌。

淳文帝原本满腔欢喜，现在直接被打了个对折，一下冷静了下来。

“你，你有几成把握？”

云昭斟酌了一番方才开口，“五成。”

淳文帝的身子又禁不住晃了晃。

五成，才区区五成把握！

这也就意味着，苏贵妃有一半的几率会殒命。

淳文帝觉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难以承受，更何况，现在竟是足足一半的可能。

淳文帝的心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焚烧着，旋即，心头就禁不住生出一股恼怒来。

“你，你不是人人称颂的鬼斧神医吗？怎么会只有五成的把握？”

云昭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越发卑躬屈膝地认错，“草民无能，请皇上息怒。”

淳文帝抚着心口，一阵剧烈喘息。

段则远的面上也是一阵晦暗不明。

沉默了片刻，段则远才再次开口，“父皇，母妃而今已经中了那奇毒，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母妃也只能……

既然如此，不若让神医试一试，虽然他只有五成的把握，但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您觉得呢？”

淳文帝听了段则远的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整个人看上去都好似一下苍老了许多。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