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文帝沉声开口,“好,朕答应你,届时在场的诸位都将会是这件事的见证人,一个都不会少!”
既然他这般自信,那自己就再信他一回。
只要他没有做这件事,淳文帝对这个儿子,就还愿意保留一分宽容与信赖。
段则远再次叩首谢恩。
低下头的瞬间,他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暗芒。
自己这一次败了,但下次,他定能扳回一局!
等到父皇知道负责开挖铁矿的是周家之人,他还能不怀疑到段则行的身上?
呵,那绝不可能!
他要让段则行体会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段则远心中闪过这般念头,甚至已经在畅想到时候段则行被反将一军的尴尬狼狈。
但他绝不会想到,老天爷对他的偏爱的的确确已经结束了,他的后半辈子,都将与好运无缘。
他以为胜券在握之事,最后也都会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淳文帝觉得自己很是疲累,正要让大家散了,但段则远却再次开了口。
“父皇,那封污蔑儿臣的书信突然出现在江大人的手中,裴俢文也突然出现,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儿臣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操纵,儿臣恳请父皇严审裴俢文,将其背后之人揪出来!
如此,儿臣也能与那人当面对质,自证清白!”
话题再次转到了裴俢文的身上。
裴俢文自从说完了指控段则远的话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跪着,一语不发。
面对段则远从被问责,险些被处斩,然后又得到众人齐心协力的求情的反转,裴俢文的心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也是曾经在朝为官之人,对于圣心也有自己的揣摩。
他如何看不出来淳文帝那番做法就只是在做戏?
他若当真有心要处死段则远,当初就下手了,而不会对他刻意包庇。
让裴俢文感到困惑的是,段则远对私开铁矿之事为何这般自信。
难道,他竟然舍得放弃铁矿那样大的利益**?早已经及时收手了,所以现在才这么自信?
但裴俢文却并不相信。
如果他当真能放弃这么大的**,当初就不会私开铁矿。
裴俢文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他究竟有什么底牌,到时候就知道了。
至于自己,裴俢文其实早就不抱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
哪怕此前还怀抱希冀,但看到淳文帝对段则远的偏袒之后,他就彻底熄了那念头。
现在,他听到段则远提起他,还提出要审问自己,审出自己的背后之人,裴俢文的思绪这才收了回来。
他们要撬开自己的嘴,可没有那么简单,他是不会背叛段则行的。
裴俢文对段则行并不是纯粹的效忠,而更多的是将他视作能为自己报仇雪恨之人。
他没法让段则远去死,但段则行却可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供出段则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