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来了。”
“二叔,这是二百两银子,够卖回时家老宅的了。”时小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
毕竟,那里是爹和娘住过的地方。
张蓉蓉和时来子看呆了,这死丫头竟然这么有钱,随手就能拿出二百两。
二百两啊,可以卖更好的宅子住。
时来子双眼都要冒出光来了,“爹,有这么多银子,我们干脆买新房子住,还要那破房子干啥?二百两买那房子,不值当啊。”
“对啊爹,我们可以买个两进的,宽敞些的院子……”
“闭嘴!”时刚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那可是祖宅!”
古人注重的便是传承,那屋子,绝对不可能卖的,祖祖辈辈都在里头,不管多少银子,都比不上。
“爹……”
“三弟,就听爹的,你俩要是不愿意,可以搬出去住。”时招子不快道,他不明白,这两人咋就动了买新房子的念头了呢?
“这件事,就交给招子去办。”
“爹,二哥腿这样,能成吗?”
“咋不能成,还有我呢。”时小棋占了出来,谁不知道三叔三婶就是瞧上了二百两银子,她接过银票,欲推爹出去,忽的想起啥,扭头道:“爷,你如今也瞧出来了吧,谁才是我们时家的人,人在做,天在看呢。”
“等等我们。”屋子里几人呼啦啦追了出去,就只剩下时刚爷孙。
时刚心中说没有动摇是假的。
等到真的出事,他才瞧了明白,谁的心是咋样的。
自己一直养着的儿子媳妇靠不住,最后出手帮他的,还是被自个赶出去,差点死了的孙女。
要是卖不会祖宅,他怎么敢下去见列祖列宗。
时刚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最后叹了一口气,“小夏,小冬,之前的事,是爷的错。”
这会,他才肯正视自己错误。
可惜啊!
他咋就不能早些看清楚呢?
非要让那层猪油蒙了自己的心。
时小夏倒没多少感受,她不是原本,对时刚没那么多感情,在她眼底,时刚和村子里任何一个老者没啥区别,要说真有,就是过往那些事。
倒是时小冬,眼眶红了一圈。
“你们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也不说啥。”时刚说不出感动的话,他心里难受的紧,对不住他三个孙女,也对不住他去了的儿子和媳妇。
三人就这样,待了一会儿,直到时招子带着房契回来。
足足翻了一倍的价格,自然顺利买了回来。
时刚瞧见房契的时候,双手直抖,他擦干掌心的汗水,颤颤巍巍接过去,一双眸子中漾着异样色彩,瞧了许多,他才抬头,把房契递给时小夏,“这房契,你收着。”
满屋子一片死寂,皆瞧着时刚。
“爹,房契咋能给小夏呢?”时来子第一个不愿意了,那可是他们的房子。
“对啊爹,您要是不收,也该给我们啊?”
时刚瞪了两人一眼,没出息的家伙,怪不得一辈子都是这个样,“你们想要房契,成,二百两银子拿来,银子是小夏出的,房契理应给她。”
“爷,房契您还是自个收着吧,我拿着也没啥用。”时小夏没想要。
她虽愿意出手帮助,不代表以前那些事,就一笔勾销。
哪那么简单呢。
时刚手颤了颤,眼中有些失望,“成,那等你想清楚了,我再给你。”
“二叔,我和小冬就先回了。”
“成。”时招子送了姐妹两人回去,时刚屋子里已经没人了,“爹。”
“爹以前,干了不少糊涂事,如今爹都明白了,趁爹还活着,爹想好好弥补,否则将来等爹走了,在地下,如何有脸见你大哥。”
时招子感慨爹的变化,“小夏不是硬心肠的人,过几日,她会明白的。”
“我晓得,只是我这腿……”
“爹忘了,小夏给我做了这把四轮椅,虽说是没腿方便,可要是有路,儿子就能过去,赶明儿,儿子也给爹做一个。”
“成!”时刚连连点头,他心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姐妹两人离开路上,一直在谈论时刚。
“阿姐,我瞧爷变了不少,该不会,是装的吧?”
实在是时刚和蔡氏在一起的日子行事太过无下限,让她不禁怀疑。
时小夏倒没瞧出来时刚如今还在装,那个可怜的老人,一时间承受了这么多事,就连自己儿子媳妇都嫌弃了他,这会子,心里早就后悔了。
如今,他在忏悔呢。
“不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秋的事,小秋面上没提,心里伤心着呢,我寻思着,过两日,就开店,忙碌一些,那些伤心的事也会忘记一些。”
“成,到时候我和大旺一起去,如今十六奶奶在家帮着照顾小成,我也放心了,也可以帮帮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