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她也没什么好怕的,青楼楚馆买卖女子的事,这可是明面上的,只要那女子来路正常,她给了银子,还有什么担心的。
老鸨底气足了几分,“楚大人!”
“本官问你,你可是认得老李头?”楚天雄指了指跪在堂下的男子。
老鸨只是睨了一眼,当即点头,“认得,这镇子上,谁人不认得老李头呢?”
她语气中隐隐有讽刺意味。
楚天雄只当没听出来,又指着小红,“那你可认得她?”
“老李头的女儿,认得的。”
“她呢?”
老鸨脸上带着笑意,“醉江月老板,时老板。”
“本官问你,小红状告你和老李头合谋,要强压时老板去你楼子里做姑娘,可有这样的事?”
“楚大人,这是个误会,民妇也是被人骗了呀?”
一说“骗”,老李头脸色瞬间变了,他想挣扎着起身,却被衙役按住了,“楚大人,她撒谎!”
老鸨手中帕子一甩,时小夏就在她身侧,那帕子上似沾了几斤粉一样,呛的时小夏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什么撒谎,你才撒谎,明明就是你,你还赖给我?”
老鸨和老李头你一言我一句吵了起来,吵的面红耳赤的。
“别吵了!”楚天雄重重的拍了一把惊堂木。
他咳嗽一声,被老鸨手里帕子扬出来的粉末呛的满身不舒服。
两人瞬间不吵了,只是大眼瞪着小眼,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楚天雄皱了皱眉头,不满道:“来人,把她手中的帕子丢出去。”
老鸨一愣,这帕子可是上好的绢丝做的,可值钱了,哪里舍得丢掉,她连忙藏了起来,笑了两声,“民妇不甩了,民妇把帕子收起来。”
楚天雄扬了样手,却忘了刚才问到了哪儿。
他看向身侧的师爷,师爷提醒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一脸肃穆,“你好好交代事情经过。”
“楚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民妇好好的在自己楼中,老李头来了,说是自个有一义女,生的貌美如花,不过他手里头没银子,要把义女卖给民妇,民妇就同意了,这不,我们商量了地点,民妇就带人去了,哪想到,那姑娘是时老板,民妇之前也不知道,时老板时被老李头绑来的,大人,民妇冤枉啊!”
她喊了一嗓子,瞬间匍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样子。
老李头也急了,他想说话,可楚天雄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吓的不敢说话了。
楚天雄扫了一眼,问道:“时小夏,你说说,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楚大人,民女原本去陈掌柜家借马车,下了桥,路过一个巷口,然后便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便被老李头绑了。”
老李头脸涨的通红,他想说话,却又不敢说话。
小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县令大人,民女能证明,民女爹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这次就是为了银子,才把民女打成这个样子,这样一个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孽……”
“闭嘴!”楚天雄沉声道:“老李头,你可承认?”
“小人没干过,小人怎么承认?”
索性他无赖惯了,又没有证据,他笃定,红口白牙,不能把他如何。
“大人,我手下几个打手都可以证明,另外,民妇手里面还有契约,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对对手印。”老鸨说着,从袖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楚天雄让人呈了上来,眯着眼看了许久,才让老李头又在一张空白宣纸上按了手印,细细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老李头,手印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楚天雄怒声道。
老李头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小人……小人……”
“你殴打自己女儿,拐卖他人,谋取暴力,本官看,你干的事还不只如此,来人,给本官狠狠的打,本官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仗板硬。”
衙役把立马把人扣住,按在地上,一下一下打了下去,疼的老李头惨叫。
“大人,小人冤枉啊!”
楚天雄不为所动。
老李头干的坏事太多了,故而,围观的人不少,却没人觉得他可怜。
小红身子有些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别怕。”时小夏攥着她的手,小红的手很冰。
瞬间,小红觉得一股暖流袭上来,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的温暖,竟然不是来自自己的亲爹,而是来自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
此生,遇见这么一个朋友,她觉得自己没遗憾了。
这次,她不会给自己爹伤害别人的机会了。
“大人,大人,小人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一时被猪头蒙了心,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这就去给时老板赔礼道歉!”
老李头之前就受了二十大板,如今再打下去,整个屁股都要开花了,他非残了不可。
“这么说,你干的事,都认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认的。
这楚天雄就是假清廉,可他心眼坏着呢,要是这样打下去,估摸着就会被活活打死。
“小人认,小人都认,小人知错了,小人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