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只是我爹,对不起小夏,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事……”她说完,头立马垂了下去。
时小夏倒没怪她,她自己就已经够可怜的了。
一个人的出身是不能选的,她的命比她悲惨多了,“没事了,你别放在心上。”
小红点点头,应了下来。
整整一日,小红都待在店里面,众人也没想那么多。
稍晚一些,小红看着店里面稍微有些忙了,这才避开人出门了。
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怎么就这么完了,她要给小夏讨一个公道,否则,以后她怎么有脸面对小夏,更心安理得的在店里接受她的帮助。
小红回了家,门开着,破旧不堪,褪了原本眼色的木板门摇摇欲坠,比她离开家的时候还要破旧几分,看样子,这门很快就要掉下来了。
只不过她知道,爹不会修,就算会修,他也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就只有银子。
院子里很凌乱,东西胡乱的摆着,看的出来,从没人收拾过,之前她在家的时候还会收拾,现在更没人收拾了。
“狗娘养的,一帮小人,看我到时候怎么弄死你们!”
屋子里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粗俗不堪。
里面的人拖着一条腿,踉跄出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这个臭丫头,你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老李头说着就要去找棍子。
他看了四周一眼,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柴,朝小红过去了。
之前被他打的经验一下子涌了上来,小红心里害怕极了,不过她没向之前一样求饶逃跑,而是一动不动。
“小畜生,扫把星,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人打伤了腿,你就是个丧门星。”
“我好歹也是你的女儿,我是丧门星,你也躲不了。”小红反驳道。
老李头一愣,似是没听清楚自己女儿的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她这个女儿向来被他打怕了,他就算是骂上一整天,她都只有哭的份,哪有顶嘴的时候。
出去几日,胆子都变大了。
他索性指着鼻子骂,“你翅膀硬了,家都不回了?你以为人家待你多好,还不是让你累死累活的干活,等你年纪到了,人家是能送你出嫁,还是给你送嫁妆?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红心中一片死寂,“那你呢?你除了把我卖了换钱,你还会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王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王家家缠万贯,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愿意,贱骨头,难怪一辈子都是穷命,要不是搭上你们娘俩,我早就飞黄腾达了!”
“你没资格说我娘!”
啥?
没资格?
老李头心中的火气一点点被挑了起来,今天,他就让她知道,到底谁有资格。
粗大的棍棒一下一下落在小红身上,小红死死咬牙,没躲。
“好啊,你胆子大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老李头更加用力的打着,打了许久,木柴被打断了,他也累了,打不动了,在旁边直喘气。
“我算是白养你了,早知道,你一生出来,还不如掐死算了,扫把星,晦气。”老李头说完,淬了一声,进屋去了。
他气顺了,喝了几口酒,这才进了屋子,呼呼大睡起来。
小红心中从未似今日这么恨,她艰难的起身,朝屋外面出去,却没回醉江月,而是去了县衙。
一身血,衣裳破乱,很容易被人注意,她走到县衙大门,她周围已经聚了许多百姓。
“这是怎么了?被打成这样子?”
“被仇人打的吧,下这么大的狠手。”
……
众人叽叽喳喳的。
小红敲了锣,里面的衙役出来,看见她满身是血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而且还围了这么多百姓,他当下便进去禀报了,把人带进去了。
楚天雄甚是讨厌有人打断他,青天白日的,哪有那么多案子,还没好好休息,各种事便来了。
不过,为了维护他清正廉洁的样子,他没表现出现。
“堂下所跪何人?”
“李小红。”
师爷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来,低声道:“大人,她就是上次从王举人家逃出来的女子。”
楚天雄当下便想了起来,“是你啊,你有什么冤屈?”
“我要状告我爹!”
话落,百姓们又纷纷议论起来了。
状告自己爹?
可从未听说过啊?
众人看看她满身的血,脑海里早就脑补了一大出戏,毕竟戏文里这样的事也不少,谁曾想,今日就真的给碰上了,这样的热闹,在镇子上算是头一遭,一传十十传百,看热闹的人纷纷来了,把县衙围的水泄不通。
醉江月里。
春华撑着腰站在门口看看了半响。
“小冬,你说我们这店的生意再冷清,也没像今天这样啊,今天是怎么了?人都去哪儿了?”
奇怪了,这么会儿了,都没客人上门。
“我这边也是,就连昨日和我约好了来拿衣裳的人都没来呢,真是奇怪了。”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吴秋意摇头,“除了县令大人开仓放粮,不然还能有什么事把人都聚过去的,不过之前才出了王举人一事,恐怕不太可能。”
几人都觉得奇怪。
站了一会儿,终于有两个客人进来了,张春华连忙把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