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破庙离的也不远,他要是再耽误一下,蓉蓉回来看不见他,又该闹起来了,“爹,我先回去了,晚上我来给你送饭。”
时刚不理会,过了一会儿,抬眼,时来子竟然真的走了。
逆子,逆子啊!
他怎么就生了这样的逆子?
他气。
自己努力了大半辈子,落下一身的病,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们有好日子过。
现在,他们都嫌弃自己是累赘,嫌他年纪大,嫌他多病多灾的,竟一个也不愿意养他了。
他造了什么孽啊。
捶了锤腿,慢慢的朝破庙边过去,这一幕正好被时小冬看见了。
转身,跑进屋子里哭了。
“怎么了小冬?”
“啊姐。”时小冬一下子抱着她,放声哭了起来,“为什么爷要来我们家,以前他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倒好,来求我们了。”
时小夏一下子就明白她为何而哭,要是可以,谁不想有长辈疼爱,要是可以,谁愿意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无依无靠,被自己儿子赶出去住破庙?
她毕竟不是真的时小夏,和时家没有血亲,可小冬就不同了,怎么说,时刚也是她也爷爷,她之前有多渴望得到时刚的关怀,如今就有多恨,心里想必也是难受挣扎的。
可是世界上,并不是对他好,他就能改过来的。
不管时家的哪个人,哪怕是时刚也好,如今心里想的也不是向着她们,要是真让他住进来了,恐怕很快,时刚就会让二叔一家子住新房子,带来的麻烦不断。
“啊姐。”
“小冬,我们做的没错,我们不能因为爷年纪大了,就忘记了他曾经给我们带来的苦难,更何况,爷要是真的住进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时小夏问道。
时小冬想了一会儿才道:“二叔二婶也会住进来,况且,会想着要我们的店。”
“对,到时候要是我们不答应,村子里的人都会觉得,是我们做的不对,况且,我们让爷住进来了,万一二叔和三叔真的不管爷了,就让他在我们家一直住着,你愿意吗?”
时小冬一惊,摇摇头,“啊姐,不要让爷住进来,我讨厌爷爷。”
“啊姐知道。”时小夏抱着她。
“有一次,你和小秋都出去了,小画想喝水,让我去给他倒,我给他端来了,小画不喝,把碗打碎了,爷明明看见碗是小画打碎的,可却把我往死里打,还不让我吃饭,要是我顶嘴,就会被爷关进柴房。”
时小夏明白,她们过去的日子,很黑暗,见不到一丝光明。
真是因为如此,她才不会原谅时家,亦不会原谅时刚。
试问,若是因为一个杀人犯年纪大了,便将他放回去,那么世间哪里还要正义和安全所言。
再者,时刚骨子里重男轻女,绝对不会把她们姐妹当一回事的。
“还有一次,明明是小书偷了二叔的银子,不是我,爷却二话不说,让二叔狠狠的打了我,那一次,我被爷狠狠的推倒,头磕在石头上,流了好多血,可爷却连一点药也不给我们,还是啊姐最后去山上找了草药给我敷上。”
时小夏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苦难太多,宣泄出来,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
“啊姐,我不可怜爷,他不值得我们可怜,我听说,娘生我之前,被爷喊着干了许多活,说不定,娘就是因为太累了才难产的,娘要是好好养着,吃点好吃的,也不会这么早就走,啊姐,娘长什么样子啊,我好想娘。”
“小冬长的和娘最像了。”时小夏把她抱的更紧。
她差点还忘记了一件事,娘的事。
难产有可能是人为的,这几日事情多,她差点忘了大事。
狗蛋当时在店里面也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啊姐,你在想什么?”
时小夏也不打算隐瞒她,小冬年纪渐渐长大,也该学着都承担起事来了,“我怀疑,当初娘难产,是有人害的。”
什么?被害的?
谁这么狠心要害娘?
“啊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也没证据,只是猜测,你先别说出去。”
时小冬郑重的点点头,要是知道谁害死的娘,她一定要报仇。
“小夏姐,王寡妇在门口,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杨十六进来说道。
王寡妇的事她也听村子里的人说了,拿了银子,被赶出时家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闹不清楚。
她来找自己干嘛?
莫非是为了银子?
“你去告诉她,我没空。”
“小夏,知道你不想见我,我自己进来了,你放心,王婶要说的,一定是你想知道的。”王寡妇扭着身子,一摇一摆的进来,风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