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恐怕原本沉寂下来，最近都在讨论信王入赘，一心只想着嘲笑此人的皇族子弟们，又都开始震动起来了。

文臣跟武将的合作，恐怕就连皇位上的那位，都要紧张得睡不着觉吧？

又或者是，气到睡不着。

……

砰——

碎瓷片散落一地，茶水无声浸湿了昂贵的地毯，将原本鲜红色的地毯染成了一种深红色。

浓得像……干涸的血迹。

小太监不敢上前去整理，太监总管一脚踹了过去，眼底声音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

那人被踹得趔趄了一下，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御座之上的那位一眼，发现那位并不觉得太监总管如此坏了规矩，他赶紧小跑了几步，跪倒在地上，一边请求皇上恕罪一边收拾地毯上的碎片。

这是他国进贡的昂贵地毯，华贵异常。

听闻皇后宫里也只得了一匹左右，只能拿来垫在寝宫床铺附近，可是在皇上这样，这样昂贵的地毯却异常普通，皇上甚至看腻了就会让人换掉。

小太监看见那上面的茶渍擦不掉了，于是求助一般的朝着太监总管看了过去。

太监总管姓曹，宫里人称曹总管，若是遇见想要讨好曹总管的，就会恭敬喊一声“曹大家”，虽然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玷污了“大家”这个说法，但是在曹总管听来却觉得非常的舒畅，因此一般遇见这样的人，曹总管总是格外好说话。

小太监是曹总管徒弟的徒弟，后宫之中做太监的想要混出头，就必须要学会审时度势学会站队，他跟的是曹总管的一个徒弟，那个徒弟如今在皇后宫里当差。

可以说曹总管的人，遍布后宫所有地方。

“赶紧让人来把这里换了。”

曹总管没有压低音量，他显然知道这个时候闹出一点动静来并不是什么让皇上难以接受的事，才敢如此随性自然，丝毫都不战战兢兢的样子。

小太监并不知道曹总管到底是怎么去分析皇上情绪的，但是听他这么说，还是赶紧起身弯腰出去了。

曹总管走到了皇上面前，压低声音询问皇上是否还需要另外上一杯茶。

皇上嗤笑一声：“喝茶？朕倒是很好奇，酒到底好不好喝！”

曹总管心底咯噔了一声。

他想起来外头传进来的消息——

今日晚间，姜丞相跟兵部尚书纪妄一同在酒楼喝酒，气氛正好。

太监总管是自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人，他六岁的时候就到皇帝身边了，看着皇帝一路走来，他对他的脾性虽然把握精准，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每次都能戳中皇上的心思。

起码在这件事情上，曹总管就什么话都不敢说。

当初让信王跟丞相府联姻的事曹总管就没有看懂，现在这件事让皇上生气，曹总管隐约摸索到了一些，但看破不说破。

有些时候，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皇上若是想要喝酒的话，奴才听说皇后那边倒是新酿了一些好酒，皇上可以去尝一尝，听闻是皇后侄女亲自酿的，手艺应该不错。”

曹总管装聋作哑，故意不接皇上的话茬，皇上冷哼了一声，手上一动直接捏了镇纸就丢到了曹总管的脚底下：“谁说要去皇后那边了？”

曹总管扑通一声跪下，熟门熟路的开始打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