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舟翻开被褥,正要坐起身来,营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傅黎羽端着药碗从外面走了进去。
“诶,你干嘛?军医说了你还需要静养十天。给我老老实实在**待着,这是军令。”
顾亭舟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千户,我真的好差不多了,不需要在**躺这么久。兄弟们都在训练了,只有我天天躺着,这怎么成?”
傅黎羽故意板起脸,“你专业还是军医专业?为什么只有你躺着,因为你伤得最重啊。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这么莽撞,就不是躺一个月的事了。”
说着,以不容反抗的力气将顾亭舟重新按回**,然后端起药碗,想要喂他喝药。
她舀起一匙汤药,吹了吹,递到顾亭舟有些发白的嘴唇边。
顾亭舟的头往后仰了仰,脸上虽然还是一派冷漠,但逐渐变红的耳垂却显露出他隐藏在粗犷外表下的心思。
“不用了大人,我自己来吧。”他垂着眼伸出手,傅黎羽也没继续欺负他,爽快地将碗送过去。
“乖乖听话多好,下次再拒绝喝药,哼哼。”
营地还有许多事等着傅黎羽去处理,在跟色魔一样调戏过老实的顾亭舟后,她就端着药碗出了营帐。
顾亭舟躺在**,有些苦恼地皱起眉。
宋千户的态度?
他轻啧了一声,抬起手锤了锤自己的头,“乱想什么呢,千户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一定是因为他太过关心兄弟了。
嗯,一定是的,宋千户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性子跳脱一点也是正常。别胡思乱想了,睡觉睡觉。”
他自我解释了一番,勉强把自己说服了。他点点头正准备闭上眼睡觉,门帘又透出一道亮光。抬头看去,是徐江河。
徐江河神色古怪,一张脸皱在一起,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再加上战场上互相交互生死,他们的感情已经十分深厚。因此顾亭舟面对弩甲骑兵连的兄弟们时,也没了一开始的冷漠。
“你干嘛?有话就说,我正要睡觉呢。”
徐江河脸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了。“你自从成了宋千户的亲卫,就一直和千户睡在同一个营帐内?”
他心下咯噔一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刚冒出头,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掐灭。他努力板着那张正直的脸,“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副“这很正常啊,完全没问题”的嘴脸,叫徐江河呐呐地张合了一下嘴,“没……没问题。”
“刚刚,我在外面看到千户是在喂你喝药吗?”迟疑了一会,徐江河又跟个小媳妇一样别别扭扭地问。
顾亭舟心下又是一咯噔,他努力眨巴着那双墨色般幽深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好兄弟之间互相喂药不对吗?”
徐江河又被问住了,他张了几次嘴,在顾亭舟迫人的视线中委委屈屈地说:“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