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远没有在意季相生生硬、敷衍的态度，仍是彬彬有礼地回话：“师弟也要保重身体才是。既然你不舒服，那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

傅黎羽抱歉地冲方清远点头示意，然后扶着那身躯一直在颤抖的方清远离开了。

等确定走出了方清远的视线范围，季相生一直抖动的身躯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直起倚靠在傅黎羽身上的身体，正对着对方，眼中全是凛然与冷意。

“方清远的异能等级恐怕超过八阶了，我目前是五阶异能者，异能等级高于我三个阶级范围内，我都可以查看到对方的异能等级。但是方清远的，我看不到。而且，他身上似乎不止一种异能。”

这话让傅黎羽心中重重一坠。虽然她早有猜测，但这个现实仍然是让她心慌不已。“进化？，这个药剂后来不是因为太过违反人道主义，被强行禁止了吗？”

季相生点点头，“他恐怕自己也服用了‘进化’，不过时间应该是在‘进化’被禁止之前，因为另一种异能的等级我同样探查不到。”

这个消息让两人都有了片刻的茫然。

傅黎羽抬头看到季相生怅然若失的模样，更加不敢打击他脆弱的心灵。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方清远是你的师兄？”

“对啊，”季相生一脸丧气，“我们师承同一个博士导师，他比我大一届，是我师兄。其实末世前我一直很崇拜他的。他睿智、冷静，脑海中总有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也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

季相生脸上带着追忆，他坐在一颗大石头上，仰着头，想起了曾经那个温润的、关爱师兄妹的、最令老师骄傲的师兄方清远。

“他对我们这些师兄妹也很好，总会带着我们一起搞研究。每次我们遇到破解不出的难题，害怕老师骂我们，我们这些师兄妹就总是回去求助他。”声音中饱含着季相生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情和怀念。

“老师为了保护我们而死，他曾经发誓一定要早日研发出病毒血清，消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丧尸，为老师报仇。”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了。变得偏执而疯狂，变得一意孤行。我们在对病毒血清的研究中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研究理念背道而驰。他开始疯狂地想利用丧尸让人类进化，我没办法阻止他，丰州基地的上层也因为他更出色的科研水平而选择相信他。”

“最后，我只能选择独自离开丰州，准备投靠其他基地。结果你知道了，丰州没多久就爆发了丧尸潮，整个基地都倾覆了。”

傅黎羽静静听着季相生的倾述。虽然认识了两年多，但他一直没有向他们说过自己以前的遭遇，没想到他和方清远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纠葛。

微风轻轻吹拂在两人身上，季相生闭了闭眼，似乎想将之前短暂流露的脆弱全部掩去。他一下从石头上跳下去，“真是就叫人不爽。方清远他血清研究比我快就算了，异能等级怎么也比我高这么多的？他这两年天天待实验室里，根本没时间锻炼异能。他怎么就升级为了超越八阶的异能者呢？”

躺在石头上的傅黎羽一下直起身，“对哦，这是为什么呢？”

季相生眼泪汪汪，“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是在骂方清远不是个人，什么都甩我一大截，你竟然还反问我为什么？”

“不是！”傅黎羽大声反驳，“我是真的在怀疑。亭舟的天赋和努力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像他这种有着绝顶天赋还勤耕不辍，天赋和努力都是人上人的异能者，目前才是八阶。方清远，他一个身体素质并没有这么高的科研人员，怎么会异能等级超越了亭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