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黎羽的回答，顾亭舟明显愣了愣，他握了一下手，脸色的表情很快又重新归于平静。

“陛下，您应该是脑中淤血导致的暂时失明，只要我们回了宫中，太医一定会把你医好的，您千万不要担心。”傅黎羽怕顾亭舟想不开，连忙解释。

“嗯。”顾亭舟低着头沉沉应了一声，手在自己腹部一触，脸色又开始变化，“朕的衣服呢？”

“这个……”傅黎羽难掩尴尬，脸上更是慢慢染上红霞，她明明是为了顾亭舟的身体着想，他这话问的，好像自己是个登徒浪子一样。“臣担心陛下感染风寒，所以冒昧将陛下的外衣脱下烘干。陛下不会怪臣吧？”

顾亭舟脸色一阵风云变化，最终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无事。”

见顾亭舟脸上为难的神色，傅黎羽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此时此地就他们俩人，更叫傅黎羽难以分清眼前的究竟是定元帝还是文若。

火光一簇一簇地跳动着，在顾亭舟脸上留下朦胧的阴影，他一贯冷硬的面孔在火光的映射下，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你身上的伤更需医治。明天雨势若是减小了一点，臣就带陛下离开这里吧。”

若是顾亭舟没有这么快醒来，傅黎羽还可以从777那购买药物，但他如今醒了，自己就不方便在这荒郊野岭中莫名变出一颗药丸了。

“好。”

山洞外的天光渐渐变暗，傅黎羽瞧见顾亭舟循着热度缩在火堆旁，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身体微微颤抖也没有叫自己过去帮他穿上外衣，反是自己在那胡**索着穿衣。

傅黎羽抿抿嘴，走过去帮顾亭舟整了下衣衫。顾亭舟的手碰到了她的手，滞了一下，迟疑地收了回去。

注意到顾亭舟还是脸色煞白，傅黎羽暗道不妙，她顾不得尊卑，直接摸上对方的额头。手背传来略有些炽热的温度。

察觉到顾亭舟僵着脸要往后移，傅黎羽沉下声，“陛下，你发烧了。”说着，她脱下刚刚穿好的外衫，直接披在了顾亭舟身上。

但不曾想顾亭舟却一把反握住她披衣的手，用低沉难辨的声音问道：“你对每一位帝王都是这样吗？”

傅黎羽愣住了，傻傻地问：“怎样？”

顾亭舟却没再说话。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傅黎羽一下明白了顾亭舟的话中的含义，她抿起嘴角笑了一下，坚定地将外衫披在顾亭舟身上，“以前我将外衫给平元帝，是因为他是帝王；而今日将外衫给你，不仅因为你是我的陛下，更因为你是文若。”

顾亭舟的手一抖，触电般松开了握着傅黎羽。

傅黎羽捂着嘴笑，“和陛下的川西一行，让臣深感于陛下的智慧与谋略，臣相信陛下一定会带领大齐走向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臣不仅是因为帝王这个身份而忠心于陛下，更是因为陛下本身。”

顾亭舟沉默良久，终是低低应了一声。他反手掀起外衫，“夜里寒冷，苏……子都你还是穿上外衫吧，现在朕多有不便，就靠你带我出去了，你可不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