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羽从内屋走出来,面色僵硬,“各位客人请见谅,绣花弄今日暂停营业,各位请改天再来吧。”
几位客人其实也不敢再待在绣花弄了,闻言赶紧同意。“诶,好好,那程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待外人都散去后,绣花弄重归沉寂。傅黎羽细细观察着场上众人的神色,眼眸微敛,她并不打算将真相告知绣花弄的绣娘。之前绣花弄扩招,前来应聘的离异女人和各地涌来的绣娘数不胜数,因为绣庄急缺人,所以丁素衣只做了简单的评定,剔除一些明显别有目的或心术不正之人,其余全部收进了绣花弄。
如今借此一事,倒是可以更细致地筛选出那些真正值得傅黎羽将珍贵的刺绣针法传授给她们的人。是的,虽然傅黎羽已保证不会再售卖双面绣绣品,但这项禁锢只限于她一人,可没说别人。而且如果只是单纯地传授技艺,也并不违反她与钟威的约定。
刺绣作为华国民间传统手工艺,双面绣作为其中的翘楚,傅黎羽并不希望它们失传。她希望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将这些手艺传承下去,不要让珍贵的刺绣艺术再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
钟威怒气冲冲地和蒋荟一同上车,因为心中怀疑蒋荟,便也没耐心和她虚与委蛇,只好一直摆着盛怒的样子,而蒋荟软声和钟威说了句话,见钟威不搭理自己,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也就老老实实在一旁暗自欣喜整治了傅黎羽一番。
“失去了双面绣这个最大的庇护手段,看你拿什么和我斗!”蒋荟以为车中没人注意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狠毒的精光。可她哪里知道,她以为正愤怒得失去冷静,连自己也不想搭理的钟威,正一手撑着额头,微眯着双眼,将自己的表现看得一清二楚。
车子一路疾行,很快到达汤公馆。钟威正了正自己的叠羽冠,接下来,他可要和汤辟邦扯皮了,那老匹夫性子可不好。
果然,一进公馆,汤辟邦正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他见了钟威,冷笑一声,“钟老哥,你可是好大的脾气啊!”
“汤老弟,不知你所谓何事?”
“钟老哥就不用跟我说那些弯弯绕绕了,那程琼湘在为我织造双面绣的事,你知道吧?既然知道,你放话不许程琼湘再碰双面绣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个事。”钟威冷着脸,大刀阔斧地坐在汤辟邦对面,“想我堂堂六州军统,连区区一个普通学生都使唤不动,那不是明晃晃地打我的脸吗?若是程琼湘如此无视我,我却什么对她什么处罚也没有,叫外人知道了,可是会质疑我们所有军统的威信的。”
汤辟邦恶狠狠地开口:“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叫人好好修理一下程家的人,有程彦绥和丁素衣在我们手上,料那程琼湘也不敢不从!”
“这可不行!没了程琼湘那手神乎其技的双面绣针法,绣花弄肯定会江河日下,等程琼湘吃尽苦头,自然会回来求着为我做事。”说完,钟威眼含警告地看了一眼汤辟邦,“程琼湘其人的性格,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加上她的手艺确实令人垂涎,我可不想有人暗中捣乱,伤害了程彦绥和丁素衣,那程琼湘想必更是誓死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