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对话看似用了半天,但其实就在转瞬几秒之间。此时,蒋荟刚刚踏出房门,钟威也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没了蒋荟,钟威也没了之前那种温情脉脉的眼神,他此时犀利地直视傅黎羽,倒有了几分昔日的威严面貌。
“钟大帅,听说您已攻下了卞州和泗州,真是可喜可贺,如今这华国,想来您已是难有敌手了吧。”
“行了,你说要和我单独谈话,总不会就是为了恭喜我吧?”钟威转转自己的俄式水龙头烟斗,不掩得意。
“好,钟大帅既是个痛快之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钟大帅如今和奥利弗大使关系亲近,想来肯定不希望有人会越过大帅,和大使们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吧。”
钟威神色一凛,用满是威胁的目光望着傅黎羽。傅黎羽浑不在意地笑笑,“若是我说,绣花弄可以答应不帮汤辟邦汤大帅织造双面绣织品,不会助力他结交各位大使呢?”
“程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黎羽低着头,语气难掩落寞:“其实我的愿望一直是当一个外交家,可惜,汤大帅不会同意让我离开福州,他需要我的技术去结交奥利弗大使。”说到这,她抬起头,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钟威,“现在只有钟大帅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全国,唯有您的实力才会让汤大帅退避。”
钟威对这番吹捧的话很是受用,他微眯起双眼,“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钟大帅说笑了,这怎么会是帮我呢,这不是互利互惠的事吗?难道说,您不希望我拒绝为汤大帅效力吗?”
“区区一幅双面绣,还不值得奥利弗和我撕破脸,而且现在我和汤辟邦可是盟友,帮你离开福州,我可就得罪他了。”钟威高深莫测地抽了一口烟,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堂堂钟威钟大帅,会害怕得罪别人?这话说出去,怕是汤大帅都不信吧。而且,现在是盟友,也随时可以变成敌人,钟大帅可不要说你没打算对汤大帅出手。”接着,傅黎羽话锋一转,“如果是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出现双面绣绣品,那双面绣就算珍贵,也确实不是世间罕见。但如果今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呢?如果钟大帅您手上那幅双面绣绣品将成为世界上最后一幅双面绣绣品,那它的价值,又将会是如何呢?”
钟威抽烟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最后一幅?”
“对,我已经打算不再绣双面绣了。一幅双面绣的现世,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可惜我志不在此,我现在只想尽快成为一名专业的外交人员。所以,要是钟大帅能帮我解决我的后顾之忧,您手上那幅双面绣,将会成为独一无二的珍品,那时,它必定会身价倍增!”
钟威将烟斗放进口中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口气,“怎么做?”
“今日钟大帅您的五姨太不是不满意绣花弄的服务吗,正好放出话去,我因一些前尘往事不愿为蒋太太绣双面绣,而钟大帅您十分宠爱五姨太,所以放话我如果不为五姨太服务,今后就不许再绣双面绣了。如此一来,我正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拒绝再为汤大帅织造那幅未完成的双面绣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