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着有些愣愣的,似乎在回忆自己在沈桃这个年纪,在做些什么。
女人察觉到自己过去基本是一片空白,一事无成,只有舌尖里梨汁的味道,还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女人看向阁楼外那棵枯萎的梨树:“你做的梨汁糖味道真好,你的糖坊假以时日,肯定能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多谢夫人的赞许。”
沈桃见着女人一直望着那棵半死不活的梨树,问着她道:“夫人若是喜欢这棵树,为什么不请人来重新栽种?”
女人摇摇头:“树都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人能种得好,不过是将根铲除,再种一棵新的罢了,这树久了,我看着也有了感情,到不舍得让人砍了它。”
沈桃不知为何,突然冲动道:“若是夫人不介意,我可以试着重新栽种这树。”
她说出这话,其实就有点后悔了,这个女人这么神秘,身份肯定不简单,她若是在这院子里常常出入,也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祸事。
可是或许是女人的一双眼睛和赵钦的太像了,沈桃就有些不理智的,想做这件事。
女人听后倒是很高兴:“种树你也会?”
“我原先就是农户,跟土地沾边的事,也就没有不熟悉的。”
一旁的丫鬟听着女人似乎要长期和沈桃往来,对着她提醒道:“夫人,这……”
女人看向她:“怎么,连这点事我都不能自己做决定了?你是不是也想像章姑一样。”
女人提起章姑,丫鬟打了个冷颤,沈桃猜想,这章姑估计是作孽太深,欺负到主子的头上,得到了不小的惩罚。
沈桃和女人约定,等到她在街上卖完雪梨冰糖,就有马车来接她入府,替她打理这棵梨树。
胡致庸觉得沈桃是魔怔了,去一个生人的府上,还只从后门进,是谁家的大门都不知道,居然还要去给这家人打理梨树。
她似乎完全忘了她留在京都是为了做生意的,给岳家的种果树就算了,好歹是太后的生辰礼,要是能讨得欢心,说不定还有赏。
可去这家人里种树,能得到什么,甚至连银钱的事,这家人都没提过,沈桃这样去,岂不是白白给别人种树。
话是这样说,但是沈桃还是去了,她抱着自己选好的不同种的梨苗,坐上了马车。
她不是没有想过让人跟在马车后面,看清这到底是户什么人家,只是和女人相处了几日,沈桃知道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便没有了探究的心思。
她将梨树交给她打理,想必就是信任她,她又何必为了好奇心去破坏这种信任。
沈桃拿着锯子,锯掉了梨树多余的枝丫,这梨树已经枯萎许久,需要重新接苗才能存活。
跟之前对着绿菊的手法一样,她在树上做了环剥,让梨树的树根,都能充分吸收营养。
这个府上的丫鬟都很无聊,至少这后院的是。
她们每天做的事就是看着女人,保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做些扫洒的杂事,简直无趣透顶。
但是沈桃的到来,让她们的日子有了新意。
她们时常蹲在树下,看着沈桃给梨树接苗,切开梨树的枝干,再把树苗插入被切开的树皮内,涂上她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在用石蜡封住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