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递在我手上的，就不是我的东西。”

老奴看不惯沈桃的做派，或者说她对着自己的主子没什么好感，四千两来换这么一小瓶的粉末，在她看来，就是挥霍的表现。

所以连带着卖染色粉的沈桃，也不待见。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小小的平民，都敢在这放肆？”

沈桃看向这人：“这么说你不是平民了？你若不是平民，却又如此豪横，那就是夫人了，可我看这正房夫人坐在这，你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不会是妾室吧。”

府上的丫鬟看着那老奴满脸的横皱，禁不住一笑，沈桃却又道：“妾室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不会到了这个年纪，才混上一个通房丫鬟吧。”

“噗嗤。”

里面隔着层层帘帐的人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虽有些岁月感，但依旧如银铃般清澈，沈桃猜测是个美人。

那老奴被沈桃挤兑得恼羞成怒，把她当作府里的丫鬟婆子，伸出手就要打，里面的女人对着她道：“章姑，你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章姑听着到底忌惮了几分，停下手转身回话道：“夫人，这丫头太不守规矩，若是不好好教训一顿，她出去诋毁夫人声誉该怎么办？”

那女人不知道是听到哪个词受了刺激，突然大笑起来：“声誉，我要这些虚名做什么，我一辈子就困在所谓的声誉里，死了都要带进棺材里。”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袖子挥开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刚刚才放上去的群青色粉末，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挥在地上。

沈桃皱了皱眉，那章姑见着女人的疯病又犯了，此时也顾不得跟沈桃继续作对，捡起地上的银票塞在了沈桃的手上，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在外面多嘴多舌，可就别想安然待在京都。”

她说着让人赶快带沈桃出去，她领着几个健壮的婆子，进去按住女人，给她服药。

沈桃看着层层掀起的纱帘，似乎马上就要窥得女人全貌，一个丫鬟挡在了她的眼前。

“姑娘何必给自己惹一身的祸事，现在钱货两清，还是快些走人吧。”

丫鬟带着沈桃走了出去，沈桃走出阁楼，才看见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梨花树，但是枝桠衰败枯萎，光秃秃的一片。

看着都能想象，这个果树上结得梨，肯定是天底下最苦的梨。

沈桃见着周围的雕梁画栋，无一不彰显富贵，但却没人管这棵快要死掉的梨树。

丫鬟见着沈桃又停住了脚步，催促道：“姑娘走快点吧，要是被人发现就糟了。”

沈桃敏锐的看向这丫鬟：“我不过给夫人送点染色粉，又是女子，就算被人看到又会怎样？”

除非阁楼上的女人，连见人的权利都没有，只是让人偷摸着把她送进来。

丫鬟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说，打开了后门，看着沈桃登上马车后，才放心下来。

沈桃想要张望马车外面的景象，却发现这马车的帘子居然被死死地钉在了车板上，根本扯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