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地契,偷地契能做什么,就是张纸而已。”
没有过契的房子,又不能卖出去,地契不见了,一般人都是找官府补办就行。
连宝能知道沈桃和赵钦认识,也就直接对着冯寅道:“你地契丢了再去补一张就行了,还要嚷着让本官来判,你是不是觉得本官很闲啊。”
“大人,这件事并非只是偷契书这么简单,胡致庸此人歹毒心肠,企图用三百担的黑糖骗取草民几千两的地宅,草民是抓他来正法。”
“冯寅,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把宅子抵给我做定金的。”
连宝能拍了拍惊堂木,指着冯寅道:“你先说说,他怎么骗你的。”
“那日草民街上偶遇胡致庸,他说邀草民吃酒,草民早听闻他家变故之事,知道他肯定没酒钱,本是不愿,奈何胡致庸硬拉着我进酒楼。”
“把我灌醉之后,他说他手上有一批糖急着出手,可以低价卖给我,我念着昔日的情谊,也就定了三十担的白糖,只是出门晚,身上没带银子,就想着明日再和他签商单。”
“谁知道他早就写好,又听说我刚去收了两座宅子的地契,就说大家是朋友,没有现银,地契也可以抵,定金一百两,他说他只要十两宅子的地契就行了。”
胡致庸听着冯寅这么胡说八道,根本忍不下去,上前就想对他动手:“这些话明明就是你说的,地契也是你主动给我的。”
“肃静。”
连宝能让人压住胡致庸,让冯寅继续说。
冯寅道:“我当时想着他做生意这么厚道,也就立马签了商单,谁知道第二天醒来发现商单上本来的白糖变成黑糖,本来的三十担变成三百担,身上值几千两的宅子契书也不见了,只剩十两的。”
连宝能听明白过来:“你是说,胡致庸知道你不会要这三百担黑糖,一旦你毁约,他就可以独吞你几千两的宅子。”
“大人明鉴,就是这样,草民才刚开一个糖行,要这么多黑糖根本没用,要不是胡致庸使诈灌醉草民,草民的宅子也不会到他那里去。”
“你放屁,那商单上明明写的就是毫茶街冯宅,两张单子上都是如此,光凭你一张嘴就能说我是骗你的?”
连宝能随即点头:“这胡致庸说的也有道理,你们立证时也没有旁人,谁知道你签商单的时候是醉还是清醒,说不定你也是因为不想要这黑糖,才编的故事。”
“大人,其他我或许能弄错,但是这宅子的抵押凭证是我亲自所写,我明明写的是亳茶街,而非毫茶街,这两条街街名相似,但是相差甚远,宅子大小买卖价格,皆不一样。”
冯寅呈上凭证,连宝能看后道:“确实是亳茶街。”
“什么亳茶,我们这上面可是你写的毫茶,我们还跟着地址去看了宅子,怎么会有错。”
胡致庸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发现上面的字,居然由毫变成了亳。
“不可能,我们那时还仔细看了是毫茶街的。”
他们听铁林说起过,信城有两条名字很相似的街道,但在一南一北,南边是毫茶街,住着几家富户,因为当时的县官喜欢喝毫茶,所以取名于此。
北边是亳茶街,是因为有个亳家茶坊,声名很远,所以用亳茶街起名。
当时铁林还让他们逛信城的时候注意分辨,茶坊地处偏远,没什么人,毫茶街附近就是梨白街,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