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穿上这衣服,再拾掇一下头发,活脱脱就是富家子弟,当铺老板只当他一时缺钱花,只检查了货物,就收下了茶饼,把当的五百两银子给他。
赵钦就从来没做过当东西这等事,拿了银票和凭证走出来,脸色有些黑沉。
“要是乔家人知道你把他们送的茶饼拿来当掉,该如何看你?”
乔冀当初送沈桃茶饼,是暗含欣赏和结交之意,沈桃转手卖掉,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传到乔家人的耳中,难免会留下口舌。
沈桃才不管乔家人怎么看自己。
“他既然送了东西,怎么处置就是我的事了,但要是觉得我市侩庸俗,也是常理。”
所以沈桃也没想瞒着谁,看到马经方瞟了一眼钱袋子,就告诉他这是用乔冀送自己的茶叶换的。
马经方有些怔愣,沈桃不说,他也不会知道。
沈桃明知道他是乔家的人,这件事说不定就会告诉乔冀,却依旧这么爽快的告诉自己,是真的坦**,还是另有所谋。
马经方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点点头。
没想到沈桃又带着他去了布庄做衣裳,一出手就是十两的蚕丝布,他从来没穿过这种好衣服,当即说自己不能要。
沈桃道:“这可不是直接给你的,这是为了让你扮富商买的,你要不收,就是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了?”
马经方想着刘善长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也就道:“那就多谢沈姑娘。”
沈桃让他量完尺寸就回家去,明日再来取衣服。
赵钦看向沈桃道:“那我们去做什么?”
“这光有衣服还不够,那个富户的腰间不是挂着坠饰的,若只有一件衣裳,曲阔安怎么会相信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富商,来找他谈生意的。”
赵钦摇摇头:“你这为了探底价付出的成本也太高昂了吧,若是玉饰,没个几百两的银子根本下不来,低于一百两的完全不够看。”
“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了探出他卖给糖行的糖价,挥手就是几百两出去?”
在赵钦看来,这几百两还不如拿去买鱼苗,将鱼塘弄好才是真。
“谁说我要用几百两去买玉了。”
“我只用一两。”
看着沈桃伸出的一根手指头,赵钦不解:“这一两的玉,能叫做玉吗?只怕,是石头吧。”
沈桃一笑:“说对了,就是石头。”
沈桃和赵钦正说着,迎面就撞上了拿着布匹的温华和胡致庸。
温华脸上有些晦涩之气,想必是因为信城没人收她的布匹,所以感觉到心里闷闷不乐,倒是胡致庸得意洋洋,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的胰皂卖出去了?”
胡致庸扬头道:“当然了,那绣坊有个深闺小姐,见着本少爷就走不动路了,我只是夸赞了她一番,她就把我的胰皂全买了。”
温华却道:“那姑娘对你痴心一片,你不应该为了卖东西,就言语轻薄,哄骗日后会日日见她,让她买了你的东西。”
虽然这也是买卖的手段,但是温华总觉得这样不好。
胡致庸觉得温华有些迂腐,东西卖出去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沈桃看向胡致庸:“不是让你有些分寸吗,你这样哄着人家年轻姑娘卖,不怕人日后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