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这么想,少爷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想你死呢。”
沈桃在一旁听着,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你家少爷如今需得靠着你养才过活,你实不必再对他百依百顺,我们青阳县不认奴隶那一套,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们也是照样罚的。”
余青钱赶紧摇摇头,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忤逆胡致庸。
胡致庸听着沈桃的话,额头直跳,这分明就是在挑衅自己。
“我的下人,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
沈桃一笑:“下人卖身给你,是因为少口饭吃,如今吃不上饭的是你,那现在谁是主,谁是仆?“
”谁说我没饭吃了。“
胡致庸被沈桃的话气得不行,刚才吃完粉条的涩感在喉咙堵着,他见着沈桃面前的茶壶,直接牛饮了一杯。
一口下去,胡致庸愣了愣:“你这什么茶,还挺好喝的。”
沈桃的手指在桌面轻点:“银丝雪芽,能不好喝吗?”
胡致庸收敛了刚才的怒气,默默放下茶壶,准备溜走。
他以为自己只要做的足够自然,就不会被人发现,沈桃却叫住了他:“胡大少平日这么风光,现在喝了别人的茶,都不给银子的吗?”
胡致庸倒是想给,可他给不起啊,他之前听青阳县的人说,他们唯一的茶就是山上摘的胡枝子,他还以为沈桃这也不例外,谁知道能喝到银丝雪芽。
胡致庸没钱,自知又要被沈桃奚落,便率先发难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撒的起金粉,喝得起银丝雪芽,还待在青阳县这个破地方。”
沈桃看向胡致庸:“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扯这么多,可是想赖账?”
胡致庸瞪圆了眼:“谁想赖了?”
“那好,我见你没银子没粮食,那就用劳力来赔吧,先去把田里的野草给拔了,再去把这堆柴给劈了,顺便把后面的茅房清理一下。”
胡致庸听着要做这么多事,当即不乐意了,沈桃看着他道:“你要是想不做,或者使坏,明日我就将你在我家骗吃骗喝的事,在整个青阳县宣扬,尤其是温华面前。”
她看得出胡致庸特别在意温华,自然不敢不做。
胡致庸知道沈桃说得出做得到,恨狠的去田里拔草,余青钱也想跟着,被沈桃叫住了:“谁也不需帮忙。”
余青钱顿住了脚步,想了许久才对着沈桃道:“沈姑娘,其实我家少爷之前是个很好的人,没有这么难相处的。”
翠莲不满道:“哪有好人还来讹我们的?”
“少爷当时只是太气了,那白玉花瓶,是要送给一个商贾,希望他帮助胡家渡过现下的难关,可是谁知道却被人撞碎,胡府没有钱再买第二个,少爷才会拉着你们不放。”
就在前几个月,胡致庸的爹娘在海上行船经商出了意外,连同满船价值连城的货物都沉入海底。
胡府所有的钱都拿去抵了债务,但还是不够,这时候其他亲戚又闹着分家,胡致庸从来没接触过账本,只想打发他们,结果稀里糊涂的又送出去一笔钱。
最后他带着满身的债务,孤身一人支撑着胡府,只有一些田地尚还能满足温饱。
他搜罗了府上所有能抵押的东西,换来了白玉瓶,穿上自己爹的衣服,打扮得老气横秋,去求别人帮助胡府。
却没想到希望的瓶子就这么碎在了地上。
后来蝗虫来袭,吃光了所有的粮食,胡致庸再也支撑不住,为了躲避债主,只能随着众人逃来青阳县。
他如今这么骄横,也是因为见惯了势力与恶毒,所以就学着他们一样,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