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还在商讨该安排这些灾民住哪,如今一部分人走了,剩下的房屋挤一挤还是能容人的。
“余青钱,商牟县人士,年十八,之前是伺候人的,蝗虫席卷粮田后,我就跟着大家来这了。”
登记的人都要自报姓氏年纪,之前是做什么的,于珠写下后,看着这人道:“商牟县,那可真够远的。”
余青钱点了点头:“是挺远,不过好在我们有驴车,都靠这头驴拉着我们来这。”
于珠对着他道:“你既然有驴,可以将它租借给需要的人家,也可以换点粮食。”
“这驴是我的,他可没权利租给别人。”
余青钱身后站出来一个男人,形容狼狈,但神情依旧有点不可一世。
翠莲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这不就是之前讹她们那个胡致庸吗?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
胡致庸没想到这般冤家路窄,翠莲居然是青阳县的县民,赶紧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翠莲却一把拉下,指着他道:“不就是我们以前村里挑粪的傻子吗?”
“你……”
胡致庸顿时把手放了下来,看着翠莲得意洋洋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故意奚落自己。
翠莲看向于珠道:“于大嫂,这人是个傻子,千万别让他进城,万一半夜发疯就不好了。”
胡致庸听着,瞪着翠莲,眼神都成了一片片的刀子。
于珠看出两人似乎有过节,就问翠莲怎么回事,翠莲附在她耳边简略说了那天的事。
听着胡致庸蛮横不讲理,于珠的确不想把他留在青阳县,以免日后招致麻烦。
可是他的小厮余青钱却对着于珠和翠莲哀求道:“二位行行好,之前我家少爷是一时情急才会发脾气,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现在少爷家中的田地都被蝗虫吃了干净,他没办法还上债钱,田都被收走了债都没还清,我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翠莲却道:“那是你们活该,沈桃姐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的田里有很多蝗虫卵,叫你们早日防治,你们不听,现在蝗虫都飞到青阳县来了,我们没怪你们就是好的,你们还有脸想进来。”
胡致庸受不了翠莲的讥讽,恼怒起来,对着余青钱吼道:“你跟她们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不需要这些流民来可怜。”
翠莲听着流民就来气,指着胡致庸道:“你搞搞清楚,现在谁才是流民,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是你,不是我。”
余青钱赶紧替胡致庸辩驳道:“少爷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你别动怒,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于珠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心里可怜余青钱,但是胡致庸品性如此骄横,万一进青阳县闯祸怎么办。
她想着这事让沈桃来做主,谁知道胡致庸听说还要见那天洒他金粉的女人,立马就不乐意了,他可不愿意再被奚落一次。
没等于珠继续说,就离开了登记的队伍,任凭余青钱怎么劝都不肯再去青阳县。
翠莲看着只是冷哼了一声:“看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在这野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