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看向沈桃道：“如果你是我娘亲，你会怎么选择？”

沈桃有些诧异：“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我晚上在院子里听到了你与你娘的对话，你说你不要嫁人，即使成亲，也只会选择娶夫。”

他向来知道沈桃特殊，却没想到她的想法能如此不顾世俗，这哪是平常女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沈桃听着一笑：“你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我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就没想过嫁人，只是我这样说，我娘肯定又会唠叨了。”

“可是，人一生来，有些事，不是必经之路吗？”

“哪里来的什么必经之路，你选择什么样，你就过成什么样，又不是拓本的雕版，只有固定的文字。”

赵钦听着这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桃的想法总是和他们与众不同。

沈桃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如果我是你娘，会怎么做吗，我说了，你可别觉得我不敬。”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既然他垂涎的只是容貌，那我就毁掉这容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赵钦皱眉道：“容貌对于女子而言，这般重要，怎么可以说毁就毁，那可是影响女子一生的幸福。”

沈桃怂怂肩：“幸福要是靠一张脸就能得到，那逝去的也很快，更何况与自由相比，容貌真的重要吗？疤痕在男子脸上能成为勋章，在女子脸上也能是勇气的证明。”

沈桃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我有些困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转身就走了出去，赵钦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画中人道：“娘，即使我把她带回王府，我也留不住她，对吧。”

过了小半月，赵钦发现木桶里孵的鸡蛋有了动静，拉来沈桃和他一起看。

窝在热谷壳里的鸡蛋，开始逐渐摇晃起来，赵钦听见了里面小鸡的喙不停敲打着蛋壳的声音。

他欣喜地看向沈桃：“它们要出来了？”

“嘘，小声一点，别吓到它们。”

沈桃也只是在小时候看到小鸡破壳而出的场景，过里这么多年，记忆已经模糊了起来。

如今看着蛋壳缓慢的裂开，心里的紧张不比赵钦少。

他们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那蛋由裂缝变到脱落，小鸡崽毛茸茸的身体慢慢从里面显露出来。

只是只出来了一小半，它就完全不动了，赵钦心里着急，想要上去帮它把剩下的蛋壳剥落，沈桃拦住了他。

“不可以，得让它自己学会啄壳出来。”

赵钦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蹲在这，看那顽强的小鸡崽自己啄壳。

林氏路过都忍不住摇摇头：“真是半大点的孩子，看个破壳都这么起劲。”

沈桃和赵钦等了许久，才看到那壳被啄破了一个大洞，一搓黄色的毛露了出来，带着身体的肉红色。

赵钦有些失望道：“我以为它们生下来就是毛茸茸的，没想到身上这么秃都没几根毛。”

沈桃点了点他道：“谁生下来都带着一头茂盛的毛发啊？”

“不过这只小鸡崽看起来有点特别，这个毛发颜色怎么这么不匀称。”

正在他们说话间，小鸡崽就完全从蛋壳里走了出来，只是没走一两步，就倒在温热的谷壳上。

“它出来了。”

赵钦指着那小鸡崽，这是这一批蛋壳里，第一个破壳而出的，其他要么没有动静，要么就是只开了一个小口，离破壳还有很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