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税都是兑换成米粮来计算,放在县衙,是以示公正。
沈桃却觉得还是有点不妥:“户贴的发放一般都要盖上官印,若只是我们报帖,只怕很多人都不会服从。”
青阳县的众人在这一年里都散漫惯了,一时之间要是让他们受到管束,没有威势,只怕不行。
赵钦想了想道:“陆冠荣虽受众人崇敬,但官位不够,不能服众,眼下,我们这里,只有一位够得上行朝廷明令的官职。”
沈桃立即就明白了赵钦的话,现在只有高鸿岳的官职,能够行方田法。
二人看了一眼彼此,就立马找上了高鸿岳。
他已经不如之前威风凛凛的模样,也得自己上山砍柴,烧火,才能活得下去。
沈桃和赵钦走到他住的地方时,就看着他正在用水桶打着水渠里面的水。
只是看着里面的浑浊的泥沙,有些犯愁。
他之前做事太过,这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丁尚武走后,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根本没人教他如何净水。
沈桃上前道:“用鹅卵石、石英沙、木炭、棉花,中间各隔一层纱布,就能将黄河里水澄清干净。”
这是现在青阳县人人都会的法子,只是没人乐意告诉给高鸿岳。
高鸿岳听着沈桃的声音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别样的企图。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想害我?”
他被这几个月的苦头折磨得没了棱角,沈桃现在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搞死他,他心里自然惧怕。
沈桃看向他道:“这只是普通的净水的法子,如何是害你?”
高鸿岳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沈桃,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不过他想起赵钦不同寻常的身份,语气里带了巴结道:“萧公子,您来这是做什么?”
赵钦让他先站起来,然后才对着他道:“自然是让你坐回你先前的位置,知州大人。”
高鸿岳听着一个腿软,连同刚才打的水桶都给弄翻了。
看着沈桃二人道:“我已经痛改前非,怎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才这么说的?”
沈桃皱了皱眉:“我们要你的命做什么?可以换粮食吗?”
高鸿岳一下子给愣住了。
见着沈桃和赵钦的眼神似乎是认真的,才道:“我现在一无兵权,二无威望,如何能再做回知州?”
“这两样你都不需要有,你的官印还在你的身上吧。”
高鸿岳听着他们是需要自己的官印,立即讲出条件道:“官印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知州该有的东西,我总不能活得连一个乞丐都不如吧。”
“你若好好听话,我们自然会给你体面。”
高鸿岳听着一喜,赵钦的脸色却一变:“但若是你再像以前一样,为非作歹,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