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提着粪土到之前制火药的院子,路过的狗都要捂着鼻子才敢经过。
沈桃用燃烧的木炭戳了一下带回来的土,见着上面立即冒了火星子,才放心下来。
这过程虽然狼狈,可好在这土,确实含有不少的硝。
温华在那边听见沈桃又带着人找什么硝,还在茅厕里去找,闹得动静不小。
就赶紧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来时就见着赵钦正放下一桶的粪土,准备净手,心里一下子就有幻灭之感。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怎么好好的小王爷,平日里吃苦受罪,做了许多不符合身份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挑起粪土来,这成什么样子。
赵钦可还记得丝毫他的真实身份,还是甘愿此生就随着沈桃在这当一民农夫,蹉跎半生。
温华忧心地看着赵钦,见着沈桃走到一旁不知去干嘛了,才上前悄声道:“小王爷,我知你对沈桃姑娘百依百顺,可是您如今,就当真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了?”
“就算您不顾,也应该想想王妃,她要是知道您在这,受这等苦,心里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在温华的心里,赵钦和他们,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阶层,区别这些阶层的,不仅是固有的身份,还有所做的事。
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赵钦应该比她还清楚。
这要是换做在王府,赵钦要是亲手去倒夜香,哪怕只是说说,都要被人嘲笑万年。
之前她也明白许多事在逃荒的路上是身不由己,可是即使这样,赵钦也不该忘记自己贵族的身份,有些事,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能做的。
“小王爷,您这样,当真还有回去的心思吗?”
她见着,赵钦是在这穷苦之地,乐不思蜀了。
赵钦冷着脸听完了温华的话:“你要是跟我讲规矩,我早就多次吩咐你不许再叫那三个字,你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挑衅,按照规矩,又该如何处罚你?”
温华哑言,她觉得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赵钦好,可是她不明白为何赵钦偏偏就是不领情。
“既然不想受罚,那就闭嘴,我已经看在温景尧的面子上对你多加忍让,但也是有限度的。”
温华的面色白了白,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是。”
沈桃摘了一些薄荷来泡水,祛除异味,过来的时候就见着温华又是红了一双眼睛。
看着她就立即躲开了。
她无奈地看向赵钦:“你们上辈子得是什么冤家,这辈子才能说上几句话就给人家惹哭了。”
赵钦对着她道:“没有什么冤家,我们话都说不到一块去。”
他这话不是哄沈桃,他和温华当真是无话可说。
温华仗着年岁比他大两岁,就喜欢对他说教,却又不明白赵钦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极有想法,他们二人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或者说,是赵钦单方面的觉得跟她说话费劲。
沈桃摇了摇头,将薄荷放进了水中,让赵钦再洗洗。
对着他问道:“你可去过火药坊看那些匠人制作火药?”
赵钦正在浣洗的手停了下来:“怎么这样问?”
能去火药坊的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毕竟那也算朝廷的军事机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