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后，萧雨涵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动过手术刀。

她自诩医术不错，却无法挽救那么勇敢的准妈妈，让她和孩子天人永别。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逐渐被萧雨涵淡忘了。

但，此时此刻，她又回想了起来。

想到当时那悲恸的一幕，她拿着手术刀的手都在颤抖。

赵烟见她许久都没有下刀，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会惧怕疼痛，不禁出声安抚。

“虽然我很怕痛，但为了我的孩子，不管再痛，我都能忍受得了。雨涵，你不用犹豫，我只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不论是孩子，还是你，我都会保住。”萧雨涵的声音掷地有声。

像是她对赵烟的允诺，但这句话，她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雨涵之前去南川时，发现了暹罗花，并将其制成了麻药，药效虽然不至于和后世的麻药相提并论，但厚厚的在赵烟的小腹处敷上一层，可以减缓大部分的疼痛。

只留下一点点，只要她咬紧牙关，一定可以撑过去！

等了片刻，确定麻药已经起了作用，萧雨涵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术刀在赵烟眼前晃了一晃。

“我要开始动刀了。接下来会有些痛，但我希望你可以挺过去。孩子需要你。”

“嗯！”

赵烟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牙齿紧紧咬着唇瓣。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会儿不管多痛，都不能尖叫出声，给雨涵徒增麻烦。

很快，她就感知到了，有什么东西划开了她的肚子，她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并不是不痛，而是这点痛，完全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好奇怪啊，都不怎么痛。是不是我身体出了问题，感知不到疼痛了？”

萧雨涵听到了赵烟的自言自语，回应道：“我给你用了麻药。这麻药是我偶然间所得，如今供应于军营中，效果很好。”

“抱歉，我不该开口，太影响你了。”

万一雨涵手一抖，伤到孩子怎么办？

萧雨涵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神情也十分专注，但却依旧抽空回应赵烟。

“没关系，说几句话并不会影响到我。”

相反的，在赵烟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和她多说几句转移她的注意力，对手术的成功有莫大的帮助。

听到萧雨涵肯定的回答，赵烟总算松了口气。

“雨涵，孩子还好吗？”

“放心，好着呢。”

萧雨涵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前冒出来的层层汗珠，问道：“你今夜回了尚书府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中午替你把脉，你的脉象很好，不应该突然发动才对。”

“是萧雪婷，都是萧雪婷！”

提到了仇人的名字，赵烟的情绪有些激动。

但她时刻谨记着萧雨涵的叮嘱，除了抓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外，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

跟萧雪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