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是一直贴身照顾柳老爷的家丁，自幼和柳老爷一起长大，二人感情深厚。

柳元没有在被救的人里看到老陈的影子，就知道他已经遇难了。现在听父亲如此一说，他的眼泪也不受控地往下掉。

柳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涕泗横流：“爹，这件事是儿子的不对，害的您和娘亲遭受了如此大的变故，不论您想如何责罚儿子，儿子都受得住。”

柳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许久后，柳老爷叹息一声，费力地将柳元搀扶起来。

“爹爹知道，你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爹爹也知道你在暗地里做着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所以爹爹不怪你，只是我这心啊，有些难受。”

柳老爷念旧，家中的奴仆几十年来都没怎么换过，都是相处了很多年的老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让一半的人葬身火海，柳老爷就充满了内疚。

“扣扣—”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对话。

柳老爷用衣袖擦掉了泪水，瓮声瓮气道：“请进。”

傅无月推门进来，看着坐在床边的柳老爷，轻声询问：“感觉如何？”

柳老爷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傅无月磕头，“草民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柳夫人也同一时间跪在了地上，说着同样的话。

柳元及有眼力见儿地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傅无月身后：“殿下请坐。”

等柳老爷哭够了，傅无月才继续问道：“在大火烧之前，你们可曾感觉到异常？”

柳老爷摇头：“当时我刚跟夫人查完铺子的账本，刚回家。大火是从元儿的院子里率先烧起来的，但还不等我们赶过去救火，大火就蔓延至了整座府邸。看样子，应当是有人提前做了埋伏，否则那么大一座府邸，不会蔓延地那么快。”

“孤要带走除了你们三人外的所有柳家奴仆。”

柳老爷听完，稍微犹豫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是怀疑什么？”

“暂时不知。”

“柳府的奴仆，都是跟随了我们很多年的老人，应当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情，殿下，您看这……”

柳元在傅无月背后，朝着柳老爷挤眉弄眼。

胆敢质疑太子殿下的决定，他爹的胆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只是例行问话。”

话已至此，柳老爷也不敢妄加判断，只能同意。

待傅无月走后，柳元哀嚎道：“我的好爹爹，您不能因为殿下看起来好说话，就敢质疑殿下的决定！要知道，殿下完全可以不用知会就带走那些下人，您刚才的质疑，岂不是让殿下难堪？”

“若殿下计较，我们柳家，怕是真要覆灭了啊！”

柳老爷也出了一身薄汗，却还带着些侥幸心理。

“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