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外衫是簇新的，没有他穿过的气味。其用动物的皮毛制成，密不透风，穿在身上格外暖和。

萧雨涵紧了紧外衫，抬眸看向傅无月：“这是殿下特意备给我的？”

萧雨涵问的直白，倒叫傅无月有些无措。

良久，他才点头应是。

“是我去年打猎时猎到的野物身上剥下来的皮毛，知晓你冬日里也不喜蜷在家中，总要到处乱跑，所以便叫锦娘制成了裘衣拿给你。”

萧雨涵勾唇一笑，她没有错过傅无月方才话里的字眼。

叫，而不是请。

虽然锦娘只是身份低微的绣娘，但她的绣工，整个大夏国无人能及，因此便是宫中的娘娘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傅无月提及锦娘时，却用了“叫”这个字眼，让人不得不斟酌他们间的关系。

不过萧雨涵面上却不显，她装作一副惆怅的模样，嘀咕道：“殿下送了我这样一份厚礼，我可得好生想想，该送什么回礼。”

月光下，傅无月看着少女皱成一团的小脸，笑意朗朗：“只要是你送的，不论何物，我都喜欢。”

“咳！”

一道忽如其来的轻咳声打乱了两人间的氛围，傅无月下意识挡在萧雨涵身前，看着面前款款走来的华衣女子，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一些。

“皇姑姑。”

长安长公主的目光在傅无月和萧雨涵身上流转：“已经这么晚了，你二人在此私会，若叫旁人看去了，无月，你可曾想过六小姐的名声？”

“是我鲁莽了。”

长安的视线扫过萧雨涵身上那件簇新的裘衣，眸底冷光乍现，但借着夜色的遮掩，傅无月并未察觉到。

但萧雨涵何其敏锐，有人对她释放出了浓浓杀意，她怎会感知不到？

只是当她看过去时，长安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本宫阔别几年刚回京，对诸多事宜不甚了解，因此想邀请六小姐明日去府上一聚，你陪同本宫说说话，可好？”

傅无月的剑眉微皱，他用背在身后的手轻拽萧雨涵的衣袖，暗示她拒绝。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女子清脆的声音，“如此，雨涵却之不恭。”

长安长公主目的达成，又叮嘱了傅无月几句，便带着贴身婢女离开了。

她的出现和离开，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倒像是，特意来这一遭，只为了说服萧雨涵明日去公主府。

萧雨涵虽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她倒想看看，长安长公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傅无月并不知萧雨涵百转的心思，见她同意了皇姑姑的邀约，便顺势揭开了这个话题。

“走吧，我送你去简离那儿。”

路上，傅无月向萧雨涵解释了自己同长安长公主的感情。

“皇姑同我生母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后来我生母入了皇宫，两人更是形影不离，连父皇都曾吃味过。可惜，我生母命不好，早早离世，那个时候我不过是稚子。即便父皇再疼惜我，但他每日要处理朝中之事，无法将过多精力放在我身上。”

“所以，皇姑就自发地照顾我，那个时候，我四岁，皇姑不过十六岁。为了照顾我，她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待我长大后，随便挑选了驸马，草草将自己嫁了出去。但只持续了三年，驸马征战时殉国，那之后，皇姑就独自一人生活了。”

“她前几年一直生活在封地，也是老五和老三要大婚了，才特意从封地赶了回来。”